缪梨很是吃惊。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不肯拉未婚妻起来的君主,对上缪梨吃惊的视线,竟然薄唇一抿,率先臭起脸来。世岁脸色某瞬间难看到一定程度,不知道还以为摔了的是他。
“对不起。”缪梨站起后,世岁隐忍着心头涌起的情绪低声道了句歉。这次他走得飞快,也没有再回头。
被奇闻婆婆检查身上有无摔伤时,缪梨忽然想起世岁臭脸的缘由,一捶掌:“忘了陛下对猫过敏。”
奇闻婆婆听见,眼睫毛颤了颤。
不。她心道,不是这样。
陛下忽然冷脸,不是因为猫,是因为他伸出手,却不能触碰。
长廊上快步走着的世岁眉凝霜雪,一面奔逃似的加速,一面在腰间摸索,摸到手套,急急忙忙地要穿入手指,仓促之间,无论如何穿不进。
他心中燥郁至极,一时顾不上什么优雅尊贵,什么大方姿态,用力将手套甩在地上,任由纯白沾染地尘。
缪梨不知世岁的隐秘,她只知因祸得福,摔一跤,回到卧房把长袍褪下时,发现右手手腕上的禁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了。
大概是她的惩罚时间终于过去。
缪梨一晚上没睡好,做的梦都是世岁对她说“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梦中他震怒于她的欺骗,决定以成婚作为对她的惩罚。
缪梨吓醒,睁眼正是清晨。
黑猫就算长出黑眼圈也看不出来,但睡眠质量不佳导致的死气沉沉,可是让每位途径的仆从侧目。
缪梨担惊受怕一晚上,结果世岁始终没什么反应,早餐时间,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她今天是不是要出门,再没说别的。
莫非是自己吓自己?缪梨想。
世岁今天的工作有点多,到羽伽学院上课前,他得先处理手头的公务,所以今天起得很早,早饭也没吃两口,例行对话之后他匆匆离去,请缪梨自己用早饭。
相比之下,用信件办公的缪梨轻松得多。
今天的世岁,在王宫里不注意未婚妻,在教室里也不注意未婚妻,没提问缪梨,也没提问缪梨旁边的苏西,缪梨终于如愿以偿在世岁视线里实现透明化,感觉因低头而弯曲的颈椎也不酸了,心理压力骤降,学嘛嘛棒吃嘛嘛香。
她课桌里放着今早苏西送的密封烤饼,预备等下课就拿出来吃。
昨天冲破禁制的任务算是小测,按照世岁的规矩,他会提点提点小测成绩最优的学生,第一节 课的课堂进行到尾声时,缪梨听见他点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叫她下课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向来不算什么好事,但当那位老师是皓月光辉般的陛下,所有学生都只会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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