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刚把黄色的信封贴上邮票,身后便响起一道有些害羞的声音,她扭头看去, 只见顾红秀俏生生立在门口, 上身着一件粉色碎花袄子,两股大粗辫子上分别扎了红色头绳, 还系着自己送的那条丝巾,脚上更是蹬了一双崭新的黑色女士皮鞋。
看得出来, 这是精心打扮过了。
十九岁的少女本就如花般,何况顾家的姑娘都不差,顾家日子好起来后,养了这两年,又有顾夭夭教读书写字, 模样气质早已不同以往。
“好看,等会儿未来姐夫到咱家, 肯定眼睛都瞪直了!”说着, 顾夭夭竖起大拇指, 笑嘻嘻道。
“瞎说啥呢!”
顾红秀俏脸通红,嗔了妹妹一眼,跑开:“不跟你说了,我去准备饭菜!”
见人走了,顾夭夭忍不住又笑了笑, 今天是她定亲的日子, 父母也十分满意大姐这位对象,纺织厂厂长的小儿子,中专毕业毕业两年,在厂里当会计。
当初顾红秀一进厂, 很快就成厂里一枝花,追求者众多,唯独这位三天两头,带着刚升初一的妹妹上门拜访,时而打上二两酒,买些糕点水果,进来二话不说,勤快地跟在顾永顺身后干活。
如此过了大半年,当初最反对的陈月英都松了口,对这个毛脚女婿越看越顺眼,也了解到对方的家庭情况。
孙学谦,二十一岁,上头一兄一姐,下头一个妹妹,父亲是厂长,母亲是公社妇女主席,思想十分开明,能让小儿子带着小闺女一次次来顾家,自然是认同了顾红秀这个吃苦能干的姑娘。
所以,两方一合计,打算给他们把亲事定下,争取今年就结婚。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登门拜访。
陈月英一大早去公社割了两斤五花肉,甚至还杀了一只鸡,提了大包小包的吃食回来,喝口茶水就领着大女儿进了厨房忙活。
顾夭夭也想去帮忙,被姐姐和母亲一起赶了出来,让她好好看书学习去。
她只好坐点江山,指挥着熊弟弟把鸡笼鸭笼猪圈清洗了几遍,又亲自摆放了院墙边那一盆盆在冬天也不枯败的绿植和颜色素雅的山茶花。
连柴房里那些被劈成差不多大小长度的柴火,都被顾夭夭带着弟弟整整齐齐码在了一起。
“姐,这鲫鱼哪来的啊?又肥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