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近日某国某前高官被枪杀的新闻,穆非沉默了。跟在梁易身边得到了严密保护的同时也说明无所不在的潜在危机。
这一点他没法反驳那人的做法,如果换做是自己,可能也会做出一样的事。终究是世家子弟,有些规则成了心照不宣。
“梁先生婚期将近,还在外面工作,不怕耽误了正事?”拿过国际电影奖的男人很快将所有情绪收敛,摆上一副十分礼节性的笑脸,“李家姻缘,强强联手,恭喜梁先生了。”
那边的男人没有被挑衅到,眼中反而略过暗光,似乎很满意对方提起了这件事:“梁李名上联姻,实际热斗得已伤筋骨,穆家向来中立派——估计你的奶奶和父亲最近忙碌,顶着外面压力要找对大树才能乘凉。”
“我已与家族断绝关系,你不用利用这个来说话。”穆非嘴上如此说道,但奶奶和父亲的确这几个月尝试联络他联络得频繁,想要他回家去——
没了长子嫡孙就等于正统的家族没了未来,没有未来的家族只会在一轮轮官员更换中渐渐势弱,被人遗忘。
家人对自己的栽培和养育是实实在在不曾有过私心。穆非骨子里憎恨这种体制,却又常常因不孝而感到愧疚。
“你终会回家的,穆家少爷。”梁易不喝酒了,终于拿正眼看过来。他黑色的眸子充满压制,一扫过来时便会让人头皮发麻,“没有穆家撑着,你拿什么和我争?”
“李家在京城树茂根深,而你梁家虽然权重在手可军区毕竟四散全国。穆家如果要靠边站,李家的大树不是更好?把你掰倒…”容貌得天独厚的男人也曾是一家长子,丝毫没有退让的胆怯,反露出一个愉悦的浅笑,眼里染上几分期待,“我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梁易看他挑衅的模样,又想起了下午安子兮被搂在伞下而向自己投来的那胜利者的一眼,手上拿酒杯的力气大了几分。
外面那么多的势力每日风谲云诡变化万千,他的内心无坚不摧,不曾有过退缩或害怕。他对事对人都可以从容不迫,唯独因他的子兮而伤。
已经迟了许多,只怕她有了他人,将自己渐渐遗忘。梦醒后身边空荡荡的滋味太过难熬,就像从他心上生刮了一块肉一样。
再看穆非,这个偷窃别人宝贝的阴险老鼠,杀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涌出——
从高楼失足还是高速车祸……
“穆、非,”梁易只向穆非迈进了一步而已,漫天沉重的压力似乎能落在对方的肩上往下拽,“一个艺人,要你身败名裂,实在太过简单。”
穆非实切地承受着来自梁易这个传闻里人物的压迫里,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头凶恶的巨兽,甚至不需要攻击,当露出爪牙时已经让人心生惧意。
梁易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稍稍透出一点资本的意向——
身后是跟了他许多年的经纪人贺廷,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们,他的投资商和利益牵涉者。娱乐圈墙倒众人推,无论站的多高,去势如山崩,这数年的心血都会被毁于一旦。
他不得不脱下刚才那些特意伪装出来的慵懒,收敛性事后的餍足表情,换上面对危险对手的认真凶狠,暗夜里琉璃色的眼眸充满暗涌。
“穆非,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莫名其妙的,这紧张的一刻穆非的耳边突然又响起在生死海中的那日,听到模模糊糊谁的喊声。他呛入许多海水无法呼吸,更多的海浪还在浇头涌来,手脚已经到了脱力的程度,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她却那样声嘶力竭地喊他!
只要从这海里回去,只要活着回去,她便再不会不要他了。
凶狠的眼神一转,穆非心中仍在认真戒备,某一瞬间又释然似地松了下来。他抬手拨了拨额前垂下的发,和安子兮做爱洗澡后他没什么造型可言。
他作为明星的教养也不是故意不整理,现在全身上下哪儿都不够梁易周身矜贵,是因为时间不够兮兮缠得他紧呀。
又把手插进裤袋里了。
这大晚上怪冷的,哪个孤家寡人不睡觉还耽误别人回家休息,“身败名裂么,梁易梁先生?”男人玉立清冷,又染上一丝暖笑,“我从未质疑您的实力,我这小小成就在你眼中不过蝼蚁。但我还是很期待,您让我身败名裂。”
梁易闻言皱眉。
“我其实最希望就是被你打压得一无所有。那我就不用干活赖在兮兮身边,她看我可怜,肯定会出去赚钱养家。安爸安妈喜欢我,我就在家里做做家务照顾兮兮,岂不美哉?”
穆非慢悠悠地把话说完,也没在等那边男人什么反应,转身迈步离开。
背过身走路时,还不忘和人亲切晚安,“一个人的话,也早些休息,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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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持无恐一点。
承包世界天台的梁总vs打不过就摆烂的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