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e把手中的刀叉轻轻放进盘中,细细咀嚼完口中的肉,用餐巾纸又印了唇角的油脂,优雅利落的动作,以为这是在纽约第五大道的高级餐厅。
憨厚的脸收敛了一些欢乐的表情,就会立刻变成严谨认真的模样。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轻声地说:“子兮,今天我算是帮你解决了第一个。不管穆非心里怎么想,我知道你已经在改变。至于你的第二个,要自己试着解决。”
教授毫无指引,没说明第一个是什么,第二个又是什么。但他相信安子兮会懂。
她停下进餐,将叉子放下,却仍是低着眸。
过了许久,她才低低开口,似有似无地问道:“第二个,还有解决的必要吗,”
“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Gee看着这个他的客人——
她不是他最难搞的客人,曾经的杀人犯强奸犯,亿万富豪,高层政要,哪一个的问题不比她所说的严重?
相比之下,只有鸿毛之轻。
但他的职业素养极高,在他的所有案例之中,人的身份高低从来不是影响他付出的缘由,只会是他分析背景造成现今状态的一个要素。
客人的烦恼也不以高低之分。因为在他的知识认知里,政要一句话引起战争的心理压力,与安子兮失去理想的压力,是同等的。
都不能自救地孤独地在泥沼中挣扎。
只要是这一条件吻合,便都值得他耗尽精力地去分析与辅助。
他拍了拍安子兮纤弱的肩,“会不会再见到并不重要。他现在不在你的身边,但曾经造成的伤害却一直没有离开。你紧紧地抱着它,有什么用呢。”
“他才是你生病的源头。你觉得如果你不认识他,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
安子兮终于抬头,侧过脸来凝视权威的教授。她白皙的皮肤被不远处的篝火映红,连同她的眼角。
Gee叹了口气,“如果你不认识他,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那不会发生的,还有曾经许多美好的部分啊。那些让你心动的部分。”他站起身,主动将这个话题结束,换了个语气,“这个穆非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前面看看,给你带些羊奶芝士尝尝。”
说罢,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