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侧的男人懒得开口。
作为父亲的一年到头也没和儿子说上几句家常,平时但凡联系都是公务。
梁正见人不出声,也不想父子闹僵,软下口气说:“从前一年到头的,我留你母亲在家顾大管小,是我欠她良多…梁易,你如果要娶人进门,就得多花点心思。时光,总是补不回来的。”
“行了,叨了十几年不腻吗?母亲和全国的军嫂都是一样,为了国家,她从来都是光荣的。“梁易扯开一丝笑,又给他爸倒酒。
见梁易如何都不松口,像是想起什么,迅速看了眼大门,确定就他两父子坐着,借些酒气竖起眉、压低声音:“难道你还想是走别的路!上次回京你叫我别站你爷爷的边,你到底想做什么?”
脑中掠过一份近期的报告,口气更急更沉,“是不是你在那边的那个女孩子?我跟你说梁易,别说别的,她外国身份政审都过不了——”
“父亲!”隐忍平静的年轻男人终于出声打断,面色平静,声线却是极冷极寒,“您调查我?”目光扫了一下后厅。
“不用找,不是福伯去查的。你在家中立了规矩,下面现在有谁敢对你有二心?梁家李家都要结亲了,我和你爷爷也是走个流程。”
为首而坐的长辈气势刚硬,即使是喝酒的时间也是端正坐在椅上,连纽扣都没解开一颗。“我们从不管你在外面的事,你从小就有分寸。只是李薇薇是李家的掌上明珠,你知道各省机构里有多少她家的人?不能没进门就寒了她的心。那边赶紧给我断了。”
许是觉得自己口气越说越强硬,毕竟儿子也大了,叁代单传又没了妈,说不疼那是假的。全家族都在军部,就他一人退役之后跑去入商,也拿他没办法。
梁正清咳一声,缓了缓语气补充道,“梁易你以后想在外面再找,以后再说。你没有弟兄扶持,这么大的家迟早要落在你一人手上,你一点错都不能出。”
桌前梁易虽冷,脸上越是不显,连眸子里都没有透出一丝情绪。气势日趋强大,一点都不输父辈。
他听了这些话,不怒反笑,又喝了一口白酒,“儿子今儿个受教。只是父亲,您刚说欠母亲良多,的确没说错。她跟着您在大东北时怀了女孩儿,您看不是儿子,为了您辉煌仕途和梁家,非要她落掉。母亲懂事,离家遥遥,天寒地冻没个人照顾落下病根。生我的时候差些难产您不是也不在身边?她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离世了——”
“父亲,是不是为了梁家您觉得这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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