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见惯祖父辈年年都是如此,轮到自己时,习以为常。
在一起的叁年时间里,他竟从不觉得有问题,认为安子兮一定会懂事会理解。
可明明才二十岁的女孩子,青春活泼,出尝情滋味。那时的安子兮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到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反而更加找不到自己的男友。
她卑微地在假期里每日每日地等待过,愤慨过,失落过。
她只是希望能出来见他一面,不用再像在大学里时避避躲躲。
可以问候一下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可以和他出去随便走走。
甚至不需强求,多打打电话也好啊。
如此孤单的叁年春节。
父母在海外工作,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沙发蒙着毯子看春晚。
有时看着看着笑了,有时笑着笑着,又哭了。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疼谁的痛?
在医院住院楼的露台上,清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
安子兮走近露台的围栏,眺望远方。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纤细有致的身体已不是当年的青涩果子,而是静若空兰,优美娴雅。
身后的穆非望着这抹身影,梦中所求已在眼前。
沉寂许久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跃,死寂的血液再次奔流在自己的血管里。
他一点都不在意女人有无回响,似乎这样的相处已经是他所有所求。
只是过去一次次找不到她的那段时间已成为生命里的深切恐惧和阴影,让他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后来再开学时,你的电话号码已经注销。我想找你,怎么都找不到。”
那段时间的梦魇将他牢牢困住,缱绻之语散去,只留无尽的低沉,“对不起。我怎么,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长久的停顿。
那个时候的自己,里芯已经坏了,像死了一样。
男人默默地吐息了好几次,眼角发红,让他看起来像是白玉上沾染了牡丹的一丝红。
平息许久,才让自己要说的话慢慢地表达出来,缓而坚定:
“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是为自己逃脱什么,也不想让你有一点勉强。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终于将憋在心底无数日夜的话说了出口,“安子兮,我会一直一直等,等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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