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崇冰冷的眼底,窜起一股怒意:“你还想挑拨什么?”
“孙氏告诉我,早在之前,父亲便有意让我学掌家,因为我每日忙于生意,孙氏打算过段时间再跟我提起此事,可林氏夺回中馈,孙氏担心林氏不会尽心教我,特意来向我赔罪,敢问父亲,在这之前,你真的让孙氏教我掌管中馈吗?”
元菀说罢,定定地看着元崇,见他神色有异,便知孙氏说了谎。
元崇心里起疑,却又觉得是元菀在挑拨,便道:“我是跟孙氏说过,让她教你掌家。”
元菀也不拆穿他,冷笑道:“既是如此,孙氏以我忙于生意为由,从未跟我提起过,难道不是担心我会分走她手中的权力?又在林氏夺回中馈的时候,跟我提起,难道不是挑唆我跟林氏争夺掌家权?还有,她既然担心林氏不会尽心教我,为何又要跟父亲提议,让林氏教我掌家,父亲不觉得奇怪吗?”
元崇被问住了。
元菀又道:“若我能参选太子妃,定然是陛下应允的,可父亲怎么就能笃定,陛下一定会答应,而不是觉得将军府仗着军功,为所欲为,有心觊觎皇权呢?”
元崇脸色顿变,背上竟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只想到,楚帝宠爱容九,只要容九开口,元菀就有资格参选太子妃,却忘了元菀毕竟只是个庶女,参选太子妃,有违祖制,楚帝是一国之君,岂会为一人破例?
若因此事,失了帝心,甚至惹得楚帝忌惮,那就得不偿失了。
元崇目光深深地看着元菀:“为父还真是小看你了。”
元菀笑了一下,却看不出情绪:“父亲觉得我不愿跟林氏学掌家,便以退为进逼迫你,孙氏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挑唆你我父女之情,难道仅仅因为我忤逆了父亲,就成了跟将军府离心的孽女了?敢问父亲,在孙氏劝慰你之前,你对我的恨意,当真如此浓烈吗?”
事已至此,元崇才觉得自己似乎被孙氏牵着鼻子走了,她是他的宠妾,一向温柔体贴,他便觉得孙氏贤淑识大体。
“你想说什么?说为父堂堂一个大将军,竟被一个后宅妇人耍得团团转?说孙氏的温柔端庄都是装出来的?”
元崇神色不豫,但怒火却是敛了下去。
“如果孙氏真如父亲所言,是个温柔端庄的人,又怎么会在林氏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那次,九娘来将军府为我撑腰,孙氏尽情地奚落嘲讽林氏母女,父亲不曾见过她刻薄的模样,便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父亲,你每日跟一条毒蛇同床共枕,就不害怕吗?”
元崇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元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上眼药,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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