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终于来了,可花期太短,还没开,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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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温持续了好几天。
当太阳重新从云后露出明媚的脸,天气真正开始回暖,阵阵和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大家开始脱去棉衣,只穿着卫衣和针织衫在外面活动。
笼罩在陈家上方的阴云,却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没有一缕阳光能透进来让陈家看到逃出生天的希望。
容家手段频出,雷厉风行之下,原本以为还能保住部分产业的陈家人发现,陈家遭受到的是毁灭性的打击,连最后一点体面无法保留,哪怕贱价出卖手中的固定资产去融资都没有任何渠道。想要求人,结果四处碰壁,根本没有办法从以往的政商人脉中得到支持。
建筑工程承包的红包回扣,银行贷款的暗箱操作虚假证明,偷税漏税问题……
以往大家心照不宣,睁之眼闭之眼的私下动作,此时成了道道催命符,已经有好几位公司负责人被带进了警察局,收押在看守所,为了防止串供连取保候审都不行。
一桩桩一件件,纷至沓来,像张织得密密麻麻的网,铺天盖地罩来,要将陈家一网打尽,压得陈家人喘不过气。
在惶恐不安的时候,陈家其它成员不敢对容程反抗,倒是把气全都撒在了陈晋生身上,打电话谩骂算是轻的,更有甚者,直接提了菜刀上门,说你儿子不把我儿子放出来,咱们两个就同归于尽。
“容程何止是想要陈家倒,他是想让陈家死!让我死!”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陈晋生将玻璃杯子砸了个粉碎。
他一直有饮酒的习惯,原本只是为了养生,每日小酌一杯,后来宅子里闹鬼,睡前不喝睡不着加到了两杯,眼下已经到了一日三餐不可无酒,不在醉里面梦着就是在酒里面醒着的程度。
餐桌旁的佣人没有上来收拾玻璃渣,默默等他发泄完。
昨天是这样,前天也是这样。
再这么砸下去,恐怕家里的餐具都不够砸的。
“酒,再给我拿酒来!”
陈晋生脸红脖子粗,酒劲上来桌子拍得震天响。
佣人张了张嘴,抿紧唇,没自找麻烦劝他少喝点。反正劝了……多半也是一顿臭骂,人家根本不领情。
此时此景,不胜唏嘘。
原本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醉生梦死浸在酒精里,已是什么仪表都不顾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连衣服都是乱穿的,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
“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拿酒!”
没人拿酒来,陈晋生不耐烦地将面前盘子甩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连着里面的花生米撒了一地。
发不出工资,连厨子都跑了,下酒菜都没好的,还喝什么喝……
佣人腹诽着,面无表情的去找酒。
酒柜里的好酒早没了,眼下就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凑合着也许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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