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如流水,往高,需要长时间步步为营累积,往低,总是一泻千里。从众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和跌入泥坑的下三烂,有时只需要一件事就能转变认知。”
“难道没有报警,没查清楚吗?”
苏幼青依旧想不明白。
“查不清楚,很明显的自杀案,警察结案很快。一个死的不明不白,一个保持缄默不肯开口,我猜……就连少爷自己,也没明白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女孩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且人家死都死了,谣言四起,即使澄清又有几个人相信。”
……
福伯的话,经历过网络信息流量爆炸的苏幼青听得懂。
人们总倾向于同情弱者,总觉得手段更激烈,结果更惨烈的那个是受迫害的。而相对强势的一方,在大环境的舆论中反而成了弱者,因为地位上的诧异,天然的被各种猜测和阴谋论。
不知道那个在球场上,说着容程“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小哥哥,会不会也在事情发生后,义愤填膺地吐上一口吐沫,痛骂容程是个人渣。
福伯又接着说,“如果说这个女孩子的死,大家只是对少爷的印象产生了变化,私下里传些风言风语的话,那么另一个少爷当时交好的朋友,从教学楼顶被少爷推下楼摔死,就是真正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了。从那以后,学校里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少爷作朋友,没有人愿意当他是个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怕警方最后以正当防卫结案,也难堵悠悠众口。”
……
“海宁城里,最人人称赞的容家继承人,就这么开始,成了个……因为权势滔天,而逃过惩罚的杀人犯,人人唾骂。”
福伯眼底,全是沉重的痛惜。
“那个交好的朋友,是不是叫齐臻?”苏幼青问。
“少爷向你提起过?”福伯诧异道。
猜到的。
苏幼青没有回答。
她想起容程在得知她不小心害死人后,曾经对他说的那句,“不用害怕,我也……这么干过“。
她一直在猜,容程所说的,身上背负的人命到底是谁。
最开始以为是陈晋生,可陈晋生虽半死不活,至少还活着,肯定不是他。
现在答案终于揭晓了。
陈晨和齐臻。
两个人,两条人命。
不管是割腕,还是从楼顶跌下,毫无疑问都会血流满地,如果容程是因为亲眼目睹参与了两次事故,那么他受到的冲击,还有舆论和信任的崩坏,一定会对他产生相当大的压力,正常人都会产生心理问题。
可陈晨,真的是容程害的吗?
齐臻,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将他视为朋友的容程,亲手将他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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