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启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扭头背过身,甩开陈文原试图搭上他肩膀的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你去找别人,不要来烦我!”
他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眼镜,哆嗦着手戴好,慌不择路的撞上个脾气火爆的小年轻,还在对方骂骂咧咧的推搡中,差点跌倒。
陈文原目送他离去,背影消失后,拿过吧台上未喝的酒,啜饮了一口,“嘴上说不记得,不还是承认了。我又没说名字,就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不对,曾经的病人……
陈文原的脸,面色骤现阴沉,逐渐扭曲。
一曲完,原本在舞池跳舞的安娜凑过来,一只手不安分的从他腰身往上摩挲。
“亲爱的,情况怎么样,你说的帮手,谈好了吗?”
“不太顺利。”
薄唇抿成一条线,陈文原借着酒吧里黯淡光影,稍稍退后,释放出一丝不耐,避过安娜还想继续作妖的手指。
他的计划执行的还算顺利。
自从在寿宴上见到容程,安娜就像只饥肠辘辘的野兽,见到了中意的食物,立刻表现出狩猎的兴致,要求手下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容程的全部资料。
“就这么点?”
当资料送到手上后,安娜一目十行看完,面带寒霜,纸张被抛散在地。
薄薄两页纸,罗列了容家投资的产业,挂在容程名下的各个头衔,有关个人成长的经历极少。
有钱人本就注意隐私,容家到了容程这一代,更是做到了极致,流传在网上的照片清晰的都没几张,所以手下能拿给安娜过目的资料,基本上就是明面上那可以查到的那些。
陈文原一反常态,没有在安娜怒气冲冲的时候尽量避开,而是迎了上去。
他知道安娜要的是什么,因为他也曾—是她的猎物。
如今……则是被驯养的宠物……
为了更好下手,安娜会先了解攻略对象的喜好,只要她愿意,她会是个最好的演员,柔弱的,天真的,谦逊的,友好的,善良的……
投其所好让对方产生兴趣,逐步卸下心防,一旦真正沦陷,将一颗心系在她身上,那便是灾难的开始。
她不是在谈恋爱,而是为了将虚伪到极致的美好展现给人看。
就像一朵花,她其实既不爱它的颜色,也不爱它的芬芳,只爱将花瓣一片一片撕下,扔到泥地里,再踩上两脚,让人意识到被伪装被欺骗,然后在崩溃和恐惧中找快感。
所以那档子事,安娜真的那么喜欢和他做?
次数多了,陈文原觉得,她可能更喜欢看他吃药时的窘迫,讨饶时的卑微,明明恐惧又不得不做出的亲昵。
要不是为了崭露头脚,要不是被容程逼到国外没法了想要找个靠山,他怎么会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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