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副宣纸,递到了成德帝面前。
“皇上不妨看看这个。”
成德帝眉头紧皱,伸手将宣纸接了过来。
将其铺开在桌上。
酣畅淋漓的书法,笔走龙蛇,带着潇洒恣意,十分漂亮。
“看来李大人也是一个喜欢书法之人,这是在下偶然看到的。”
成德帝脸色稍缓,指尖在纸面上划过。
“皇上,李大人来了。”
他指尖微顿,清了清嗓子:“让他进来吧。”
闻言,安陌白立刻上前,将宣纸收好放在了一旁。
李衡阳迈进御书房,泰山不崩于前的神色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动。
“参加皇上。”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直直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
即便是成德帝对他再有不满,见他这幅样子,气也消了大半。
“行了,起来吧。”
成德帝随手拿过一旁的奏折,蹙眉问道:“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古籍,是关于古法礼节的,有何收获?”
“回皇上,臣才疏学浅,并无所获。”
李衡阳神情淡淡,额角冒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安陌白忍不住看向他。
听说李衡阳半点朝廷之事都不过问。
没想到竟是真的。
只不过,安陌白见过他的文章。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慷慨之词。
痛批贪官污吏,无不敢言。
可如今,看他这幅样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成德帝将目光放在手下的奏折,眸子微眯:“李衡阳,若是臣要把礼部尚书的位子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李衡阳忽然抬眸,颓丧的黑眸闪过微光,却又忽然熄灭。
他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
“怎么,你是要违抗朕的旨意!”成德帝握紧了手中的奏折,眉眼间闪过不耐。
安陌白瞬间紧张了起来,紧盯着李衡阳。
半晌,御书房内安静无言。
李衡阳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沉寂的眸子看不到半点光芒。
他缓缓躬身,重新跪了下去,脊梁颓丧:“回皇上,臣才疏学浅。”
“不用你去管朝廷的事情,礼宴科举,若是这些事情你都做不了,干脆也别做什么内阁学士,干脆直接返乡吧。”
成德帝将奏折丢到李衡阳神情,眉头紧皱。
属于帝王与神俱来的威压,瞬间在御书房散开。
压迫的李衡阳生不出任何反抗之意。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谢恩:“多谢皇上。”
出了御书房,安陌白总算是可以喘口气。
他扫了眼慢慢悠悠走在身后的李衡阳,停下脚步。
“李大人,你怎么升了官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