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升……”江独有些担忧,到底还是来了。
荣升两鬓花白,浑浊的眸子依旧锐利:“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夜已过半,照往常来说,萧墨廷就要休息。
江独忍不住看了眼太子殿下,生怕殿下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毕竟以往太子殿下每日时辰安排,从未有过偏差。
“嗯。”
得了萧墨廷的回复,荣升威严冷峻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太子仍是那个规矩的丝毫不失分寸的太子,想来顾绯鸢也不能触动分毫。
成德帝脸色发青,余光瞥见拟了一半的折子,更是心中烦躁。
好一个顾绯鸢,他本顾忌着顾国公唯有一女,不想痛下杀心。
可如今,她这是在逼他动手啊!
“皇上,太子到了。”
属于帝王的威压瞬间散开,成德帝敛去眸中杀意,声色沉重:“墨廷进来吧。”
烛火在夜色摇曳,将萧墨廷的侧颜照的忽明忽灭。
成德帝垂眸看着这个他培养了十几年的太子,头一次有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听说,你送顾绯鸢去了太医院。”
肯定的语气,并不是询问。
“是。”萧墨廷抬眸,漆黑的瞳孔映着烛火,依然清澈。
成德帝一怔,重重地将奏折按在了桌案,他倒是爽快!
“你自小由朕教导,许多事情你也该耳濡目染,”他话音一顿,将那拟了一半的折子递给了萧墨廷,“今日朕便考考你,你说说,血甲军的兵权该给谁?”
御书房的气氛瞬间压抑冰冷,空气将近凝滞。
萧墨廷接过折子,语气没有起伏:“儿臣不知。”
“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呢。”
成德帝倒是有些意外,萧墨廷竟然没有冷着脸固执己见。
凝滞的气氛瞬间消散,成德帝轻笑一声,像是感叹又像是在和萧墨廷说,“沈慎手上有禁卫军的兵权,朕自然是信任他的,他这个人聪明的很,早就请命去了边疆,如今整个朝堂就只剩下定良侯最合适。”
他话音一顿,龙眸紧盯着萧墨廷,“你记住了,身为帝王,不一定要选对的,要最合适的。”
“……是。”
顾绯鸢烧了一夜,直至清晨身上的温度才降了下去。
托萧若姲的福,不用再去听训堂听什么女诫,她心情都变好了一些。
她缓缓起身,手放在了枕边。
顾绯鸢神色一怔,脸色倏地冷了下来,她猛地掀开被褥。
空空如也。
那张萧墨廷给她的字,不见了!
“还真是警惕啊,皇后娘娘……”顾绯鸢自嘲般扯了下嘴角。
不过是几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上像是被人压上了块石头,让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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