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荔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哭了许久,梨蕊给她递上帕子。
等她差不多哭够了,霍辞才继续道:“不想说是谁没关系,孤不想知道,但孤要你亲口在陛下面前说出来。”
韩柏荔咬咬牙:“我绝不。”
“退婚一事孤会给你留足情面,”霍辞逼近一步,威压逼人,“但你若是执意不肯说,最晚明日一早,全京城都会知道定国公的妹妹未出嫁就残害夫君的子嗣,你自己是不要紧,想想你们韩家罢。”
韩柏荔腿一软,差点委顿在地,不过被她撑住。
如霍辞说的那样,自己死她不怕,她既然做了就已想好后果,也能承担得起,但她要顾忌韩家。
这是她的七寸。父兄一生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定国公的名声不该败坏在这些龌龊的阴私之事上,更不该败坏在她身上。
这一刻,韩柏荔真正怕了。
内室传来小婴儿孱弱的哭声,霍辞和许昭昭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身进去里面。
不知何处吹进来一丝凌冽的寒风,韩柏荔浑身抖了抖,方才泪痕未干的面容上,又再度流下一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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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妃斜倚于软塌上,让宫人为自己垂着腿。
年纪还是大了,即便回程的路上走走停停,并不是急着赶路,也还是不大能受得了旅途劳顿。
她在心里细算了算,不过还剩一两日就能到京城了。
张氏在一旁端了一盏牛乳给安贵妃,脸色有些郁郁。
安贵妃便问:“怎么了?”
张氏欲言又止,安贵妃便让身边的宫人都退下,只留下贴身的琥珀服侍着。
张氏道:“韩姑娘已经有几日没来信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安贵妃看了一眼琥珀,琥珀摇了摇头说:“宫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言下之意是小皇孙尚且平安无事。
“母妃,”张氏有些急道,“万一没成功就被发现了......”
安贵妃打断她,不紧不慢道:“急什么,本宫瞧你平日还算沉稳,怎么这点小事就慌了?”
张氏心里直犯怵。
“没消息就是无事,”她说,“要么是韩柏荔没被发现,要么是发现了也没供出你。”
张氏定了定神,说:“这事是不是做得太过头了些,其实不害小皇孙也没什么,发现了反而不好。”
“不杀光他身边所有他在意的人,又怎么逼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