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问不说,才是最好的,霍辞将一切埋于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而她更加无从得知。
可是即便再难,她也要知道真相。
宁可做个明白鬼,好过当一辈子糊涂人。
原来根本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样,不是霍辞出现把那个温柔善良的太子赶走,而是霍辞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有了阿辞的出现。
他与他相生相伴。他们从来就不能是分割为两个的。
他不断地否认着自己,才有了自己和阿辞。
这确实就是五岁时,那个在霍辞自己口中仁懦温良的小太子会做出来的事。
因为仁懦,才不舍得自己的期望消失,因为温良,才有阿辞的产生。
许昭昭本以为自己会心头大惊,可临了得知真相,她却很是平静,只仿佛一池春水上被石子打出了波纹。
天色渐渐暗下去,缥缥缈缈似有哭声传来,大抵是锦绣轩已经设好了灵堂。
何松过来见许昭昭站在檐下看雨,想了想便上前道:“良娣,乔良媛松口了,殿下那边是……”
许昭昭回过神,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转身进入殿内。
霍辞听到响动已然醒转,许昭昭走到软榻边,何松便与宫人上来服侍霍辞起床。
已经到了传膳的时候,两人便自棠梨阁用了晚膳,再一同过去看看乔容那边的情况。
用膳的时候二人一言不发,只有宫人们布着菜。
雨天路滑,在路上走的时候,霍辞倒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小心脚下。”
霍辞把许昭昭带到了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东宫有这样的存在。
从外面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却又有重重侍卫把守。进去之后里面是一间间偪仄的小屋子,屋檐极低,有些只有一道小门没有窗子,极为压抑,有些亮着烛火,有些暗着。
霍辞告诉她,这里是东宫的暗房,用来关押审问犯了事的宫人。
何松将二人引到其中一间屋子,只能内里更是囚室一般,还摆放着许多刑具。
里面很暗,许昭昭费了好大劲才看见有个人被绑住手脚捆在地上。
那个人就是乔容。
何松道:“殿下,良娣,让她自己重新再说一遍吧!”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往乔容身上泼了一桶冷水,她叫起来,声音无比凄厉,许昭昭借着昏暗的灯光使劲看着,才发现她身上都是鞭打和灼烧过的痕迹,而那桶水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冷水,而是盐水。
乔容的脸倒还是白净的,只是过分惨白,原本娇艳的唇上都已经起了死皮,不住地哆嗦着,一双手即便被捆着,也不断用手指在地上磨蹭着,指甲血肉模糊,已经被拔掉了所有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