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时候,也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近来这样的情况愈发明显。
但是她又那般真切,让他连逃离都不忍心。
霍辞抬起头来看她,凤眸泛着点红。
“对,来看你了,今日还好吗?”
他早已无法像很久之前那样对待她,自她从掖庭回来的那刻起,或者说更早,她待在掖庭从没向他来服软过,他就彻底输了。
在这场博弈里,他再心狠手辣,也终究一败涂地。
“你对我真好,”她靠着他,“殿下能教我写字画画,还那么晚过来看我,我好高兴!”
许昭昭想了想又说:“今日朱氏来了。”
这回霍辞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致。
许昭昭又贴过来和他咬耳朵:“殿下怎么做到的?”
霍辞把她的细腰搂在手里,近乎贪婪地揉捏着,一时许昭昭觉得痒,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他才说:“沈之玉是孤的人。”
说完,霍辞就感到唇上一凉,是许昭昭攀着他吻了上来。
两人早已对对方身体的每一处都一清二楚,此时夜深香浓,更是动情到了深处。
一会儿后,许昭昭停下,她的唇瓣红通通的,一开一合地说着话:“殿下为什么喝酒?”
面对她连质问都算不上的疑问,霍辞一时竟紧张起来。
“心情不好。”他很快道。
不过旋即,霍辞便失笑,他喝个酒,何曾要与人解释了。
他对许昭昭竟已到了这般患得患失的地步。
他怕有一点做的不好,她就会离开他,不再理他。
就像她在掖庭时完全不需要他一样。
“让我猜一猜殿下为什么心情不好,”许昭昭想了想道,“是陛下那边的事?”
霍辞轻轻叹了口气,说:“孤想查寻鹿台的事,却被父皇误以为是借着查贪墨的名头,阻止寻鹿台继续扩建,是孤不忠不孝,连母后都不认。”
心里越是烦闷,便越想来见她。
许昭昭听完后笑了:“你的母后不是找到了吗,陈贵人不是在吗?”
霍辞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从寻鹿台这条线,孤还发现去岁霍舒去郢州赈灾,竟然也贪了一大笔银子,数量足占一半,而因灾后饥荒死的人,被他尽数计入了因水灾丧生的人数之中。”
许昭昭一时也惊讶住,忙说:“那陛下又为何苛责殿下?”
“他对于孤的偏见已走火入魔,”霍辞按了按额头,苦笑道,“不说其他,光是郢州水患一事,他一直就对孤的办法不满,又怎能听得进去其他?只怕还觉得是孤导致水患中死了那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