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影响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收拾桌子扫扫地。
许昭昭扫完地上的瓜子壳,想了想,最后还是在冷水里掺了一点热水开始擦桌子。
这几天晚上冷得放出去一盆水就能马上结冰,水也冷得刺骨,下足了勇气把手浸进去还是能冷得人一激灵。
许昭昭怕自己的手冻坏了,就没有办法拿针线了,所以尽量往水里放一点热水,也不多,仅仅是从刺骨到冷而已,连温热都算不上。
她也听到过背后有人说她娇贵,这里的人没有冬天干活时用热水的习惯,看她这么做自然会有说三道四的,但既没当面说,许昭昭也就算了。
一盆才掺了几滴热水的水,很快便重新冷了下来。许昭昭忍着寒冷把脏了的抹布重新在水里清洗干净,一双手也已经泛起红来。
她赶紧搓了几下手,才去把抹布挂好,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她自己的了。
檐下挂着一只不亮的灯笼,晃晃悠悠的,正对着她的房门荡着,一时整个院子里其他人的声音也慢慢静下去,便愈发显出凉浸浸的凄清。
许昭昭打开柜子,拿出另一只她塞在里面的笸箩,然后捻起里面的针线,开始认认真真绣了起来。
她白日里也大多时候都在做绣活,但都以练习技巧为主,这一筐里面不同,是她做的一只小肚兜,大红的底,上面还没绣过什么花样,只是初初才把边缝好。为了省事,她白天不给人看见她在绣这个,只晚上一个人时才拿出来做。
这是许昭昭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的,自然更加仔细,唯恐做得粗糙了划伤孩子细嫩的皮肤。
她把大红的绣面用绣绷绷住,再用手抚了抚,突然怔怔地发起了呆。
若论寓意好,上面最好是绣年年有余。许昭昭几乎一瞬之间就想起了阿辞画的那尾锦鲤,那也是她第一次学画画,学真正的绣艺。
许昭昭轻轻垂下眸子,不由自主地去摸了摸肚子。如果阿辞没有变成那样,一切该是多好。
将绣绷放回笸箩里面,许昭昭终究还是起了身。
她重新打开柜子,从柜子的深处小心翼翼捧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乌木匣子。
里面放着她的珍宝,从别院到永宁侯府,再到东宫,如今到掖庭,她从未让这些画离开过她的身边,一直妥帖存放着。
阿辞临别时送给她的画。
她总想着,若是阿辞再也回不来了,她今后也死了,这些画或是烧了或是跟着她一起埋了,生死她都是要带在身边的。
一张一张慢慢翻看下去,先时许昭昭倒还经常拿出来看,后来去了东宫,自然再也不能了,只是偶尔趁别人不注意,才敢匆匆瞧一眼,做贼似的,又好似一晌贪欢那般贪婪。
但他的一笔一画,她都早就记在了心里。
连他把这些画给她时的顺序,她都一张也没动过,不过打乱了无妨,她也能一张又一张回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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