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何松看了许昭昭一眼,笑道:“外面风雪那么大,许良娣的病才刚好,殿下不如就留她在这儿伺候罢。”
“何松,你什么时候那么多嘴了?”霍辞淡淡说着,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的神色,又指了指许昭昭,“你去西暖阁,叫她们把屋子弄得暖和一点再过去。”
许昭昭乖顺地点头应是,转身把手上的袍子交给宫人拿下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没有让霍辞看到。
**
许昭昭病好后又去了一趟寻鹿台,找陈音奴。
也不知道那天陈音奴是瞎蒙的,还是真的看出来的,反正她确实经历了一遍血光之灾。
许昭昭心里又存着事,难免想要寻点慰藉。
陈音奴正和一位年轻男子站在树下说话,她这几日穿得有些素,许昭昭倒是听梨蕊说起过,她师父前几日出宫时不幸让马车给撞死了。
见许昭昭过来,远远的那男子便走开了,他身上所穿与陈音奴有些相似,也是素服,想来是同门师兄弟。
果然陈音奴对许昭昭道:“那是我师弟。”
许昭昭笑道:“倒是一表人才。”
陈音奴脸上有些自豪,一边引着许昭昭往殿内去坐,一边道:“我师弟很好,不仅那张脸皮好看,笛子吹得也好,我敢说比宫里的乐师也不差。”
许昭昭想起头一次夜里见到陈音奴,她就是伴着笛声在湖心亭翩然起舞。
于是便问:“第一次见你时那笛音也是你师弟吹的?”
陈音奴笑着点点头。
入座后,她又忍不住夸耀道:“我师弟比我还大一点,不过不多,我比他先入门才占了这个便宜,但是他的笛子吹得真是顶好的,师父一般地教,他就比我强。”
说着,脸上还微微泛起了红。
许昭昭哪还有不懂的,她把自己的事先往旁边一放,拉住陈音奴问:“你想出宫?”
“不想。”陈音奴却回答得斩钉截铁。
在寻鹿台,多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方士为男子,在宫外开府置妻妾无碍,但若是女子,如果想要成婚,就只能离开宫里,永远不能再入宫。
虽与陈音奴也算是相识相交的,但这是在宫闱中,又事关终身与名节,许昭昭一听她否认,便闭嘴不再问下去。
“宫外也未必就比宫里好,”陈音奴叹了口气,“有时我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
说完她又转过脸看许昭昭,得意道:“怎样?这回信我说的了吧?不然良娣以为我是来宫里招摇撞骗的?”
许昭昭问:“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