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万事都先把霍辞捋顺了,哄着他,再让他慢慢地不设防备。
然后才能继续她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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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殿。
乔容正斜靠在一只紫地万字不到头引枕上,一手搭在膝上手炉上,一手捻着一串红玛瑙青金石佛珠。
这串佛珠是她祖母日常用的,她进宫的时候给了她。乔容在家时总看祖母拿着它,好像也只是为了手上有点事情做,拿到佛珠的时候还想,她怕是会搁置下来。
进了东宫必定是前程似锦,烈火烹油,这个年纪的女孩,哪有去捻佛珠的呢?
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她就把佛珠拿出来了。
实是一天到头也没个事干,霍辞竟从没有踏入过撷芳殿一步,她便是再有心气儿,又和谁去争呢?
韶华怕是就此蹉跎耽误。
刚被放出来没几天的龚濛雨正指挥着宫女们制香,好不尽心,好不忙碌。
乔容那次也是因龚濛雨才被牵连,大庭广众之下闹了个没脸,原本是有心要远着龚濛雨的,但无奈龚濛雨禁足一解便只往乔容这里来。
又时值东宫一众人等都被霍辞敲打得消停下来,谁都不愿做那出头椽子,也不像往日那般捧着乔容了,相交不过平平。
乔容自入了东宫,或者说是自小,一向是让人捧惯的,如何受得了这些冷落,不仅是霍辞还有其他人,她每夜都煎熬得难以入眠。
龚濛雨这一来,反而使乔容更心平气和了些。
于是乔容也便留着龚濛雨,让她往撷芳殿来献殷勤。
一时制香事毕,宫人为乔容换上新制的香饼,苏合香氤氲而上,乔容轻轻吸上一口,抬眼看了看龚濛雨。
龚濛雨便道:“我陪乔良娣说会儿话。”说完便遣退了宫人。
等殿门一合上,龚濛雨立刻坐到了乔容身边。
“容姐姐,”她道,“容姐姐不知道这些,我却差人去打听了,殿下前些日子竟去了薛良媛那里。”
乔容长长的指甲在鎏金手炉上划出极轻的一声响,又戛然而止。
她近来是隐隐约约听说了太子宠幸了薛玲珍的事,只是碍于身份和面子,乔容不好亲自让自己的人去打听,好在还有龚濛雨替她传递一二。
不过她仍是自持道:“这又怎么?服侍殿下都是我们这些人的分内之事,若殿下不去了,那反倒不好了。”
龚濛雨看了一眼乔容搭在手炉上的手,嘴角不易让人察觉地往上翘了翘。
这话若是太子妃来说也就罢了,可如今乔容也没当上太子妃,大家都是一样的,便还把持着那点矜贵和自重,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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