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得战战兢兢的,又不敢让霍辞看出自己的战战兢兢,生怕霍辞下一句话就是“绣得很好,下次不许再绣”。
“比挂的那只好看。”
许昭昭听了,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语,暗自心道,外面的画眉鸟长得不好看也是被你薅秃的,鸟有几根毛经得起这么薅?
不过她暂且就当是霍辞夸她了。
霍辞把绸子放下,又道:“样子是你自己画的?”
“是。”许昭昭小鸡啄米似地继续点头。
点到一半许昭昭又慢慢停住,画画是阿辞教她的,霍辞问这个是不是又要找事了?
果然霍辞再度开口道:“你画得倒……”
他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深深地看了许昭昭一眼,神情虽不大冷,却仍旧晦暗不明。
许昭昭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知道霍辞为什么会停下来。
阿辞那个时候教她画画,曾经也是说过的,她画画好,画画比写字好。
霍辞一定是记了起来。
许昭昭像手指被针刺了一样,心里也刺着疼。
他或许都记得,可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许昭昭垂眸,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在找回阿辞之前,她首先也要自保。
“妾身闲来无事绣着玩罢了,”她装作没察觉到霍辞方才的停顿,一双眼睛却笑得弯弯的,“妾身来了东宫之后也没个朋友,上回薛良媛送了一只青玉竹节杯给我,殿下也见到过的,妾身便想着要绣点东西给她做回礼。”
这倒也是真话,自从上回薛玲珍给她送了青玉竹节杯,两人的关系便更近了,许昭昭觉得既然有心做朋友,薛玲珍给了她一套两只的青玉杯一人一只,她便不能随便去库房里挑一个送人,于是便和薛玲珍说过,她绣个什么东西给她。
许昭昭把这些用来打岔,这才说得行云流水,面不红心不跳的。
因许昭昭这话,霍辞倒是想起来了上回她拿在手里把玩的那只青玉竹节杯,看样子是真的喜欢得紧。
他随口问道:“薛良媛是谁?”
许昭昭是他的,她竟然敢给她送东西,许昭昭还要给她回礼。
许昭昭却一时语塞,薛玲珍是他的妃嫔,怎么他反过来要问她薛玲珍是谁,就不怕她吃醋吗?
“薛良媛就是薛玲珍。”许昭昭只好斟酌着答道。
霍辞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这倒是让许昭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似霍辞这种喜怒不定的人,不能揣摩透他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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