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连字都不识。”
霍辞说完终于又把目光重新转回到折子上,重提起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认真。
许昭昭愣了片刻,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不久的从前。
“我再写一遍,你看好了。”
“我教你写,很快的。”
“不错,只是‘许’字旁的‘言’要写得再窄一些,不可喧宾夺主,后面两个‘昭’字很好。”
……
当时和阿辞相处的时间那样短,但阿辞却很耐心地教她写字画画。
许昭昭都能清晰地回忆起他教她时说的那些话。
一阵风吹过,把何松方才放在她面前的书的纸页吹得哗哗作响。
许昭昭揉了揉眼睛。
何松以为她是让风迷了眼睛,见状便立刻让人去关窗的关窗,放帘子的放帘子。
许昭昭轻轻把书翻开,上面写的什么她果然看不懂,只能识得最简单的“人”、“天”、“地”以及一些数字。
双手置于裙摆之上交叠着,许昭昭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底下动作细微,并不让任何人察觉。
她在裙摆上用手指写了三个字。
虽看不见,但她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这三个字是她一笔一划跟着阿辞学的,是阿辞写出来的样子,“许”字旁的“言”字要写得细一些,她都记得。
她很想让他回来。
静坐了一会儿,殿内安静得可怕,宫人们都不敢弄出响动来打扰霍辞。
许昭昭终于抬头叫过梨蕊来,说:“把我在做的那些针线活拿来吧。”
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饶是许昭昭说话声音再轻,也引得霍辞马上抬了眼皮子来看她。
眼中冰冷,又带着些许玩味,但并没有再说许昭昭什么。
梨香去了寝殿把许昭昭素日在做的绣活拿来,许昭昭接过来便认真地琢磨起来,心无旁骛。
她这几日已经在学着绣鸟兽的足爪,用的是勒针,段姑姑和她提过一些,不过没完全教完,她照着段姑姑给她的范本还有绣谱上的自己慢慢摸索。
正在绣鸟兽足爪也是她自己画的,不敢再把霍辞以前画的拿出来做样子绣。许昭昭于画画上颇有天赋,画出来的足爪也灵动,再配上她自己选出来的绣线颜色,简直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布上跳出来一样。
只是才绣完一个小爪子,殿外就有宫人匆匆进来,在何松耳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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