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如今是被他攒在手心里的,即便他一时兴起要放开手,她也扑腾不到哪里去,他大可以慢慢逗着她,就像猫逗着老鼠一般。
霍辞想到此处,便忽然来了兴致,蓦地将手中白玉酒盏往地上随意一摔,“哐当”一声,酒盏玉碎。
许昭昭唯恐自己又被他抓到什么错处,再度发难,这回连抖都不敢抖了,硬生生挺着,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只酒盏粉身碎骨。
而何松却立在一边,一脸淡定,似是已经习惯。
“何松,”霍辞道,“再去传酒来。还有拿一套琉璃盏来,这套白玉的缺了一只,你拿下去,马上全都砸碎了。”
何松应是,出去之后殿外很快传来白玉碎裂的声音,但又很快归于寂静。
许昭昭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对襟广袖外衫,两只手掩于广袖之下,却早已忍不住不断绞着衣袖里侧,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她心里的不安。
终于又轮到了她,霍辞走到榻上一躺,说道:“孤饿了,你去给孤做点东西吃。”
许昭昭:“啊?”
她做好了霍辞发难的准备,却没做好霍辞让她去做饭的准备。
只是这一愣怔,霍辞看见了便冷笑起来。
“怎么,当日你倒是每天都给他送饭,轮到孤就不愿意了?”
许昭昭张了张嘴,求生本能让她想立刻否认,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又提到了阿辞。
许昭昭心头像是有一簇跳跃不停的小火苗,原先她是很怕霍辞的,于是只护着小火苗,让它不被霍辞吹灭便罢了。
但霍辞有意无意的话却像是往上面又添了一把火,许昭昭就要护不住小火苗了。
许昭昭很清楚自己不该再说些什么,尤其不该再提起霍辞口中的“他”,她的阿辞。
“这些都是阿辞和你说的?阿辞他到底在哪里?”她却问道。
霍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却没有去看许昭昭,只是侧过脸去自嘲一笑。
而后他才抬起头,笑得一脸恶劣阴郁。
“是,都是他告诉我的,而他,”霍辞有些咬牙切齿,“已经被我杀了。”
他是他永远都杀不死的人。
许昭昭却茫然地看了看霍辞,似是不解,似是伤心,但又很明显,她不太相信他的话。
许昭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阿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