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放下剪子,对许昭昭道:“那我走了,姑娘自己保重。”许昭昭好说话,上回还在吴妈妈面前替她遮掩,春云也不忍心看着她被送入虎口。
明天发现人跑了,她只说她不知道,是许昭昭自己跑出去的。
春云走后,许昭昭又把要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若春云执意要把她看守住,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就这样算了。但春云既然懂了她的意思,且给她留了余地,她也不会再犹豫。
许昭昭提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三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银子,然后就是阿辞给她的画还有一些针线。
她从角门出去,又从隔壁的后门往后巷走。
就像她遇到阿辞的那天晚上一样。
后巷仍旧没什么人,让许昭昭轻轻巧巧就出去了。
出了偏门,许昭昭抬头看了看天,才发现今夜月黑风高,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这样的天气,夜路更是难走。
但她不得不走。
许昭昭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就像永宁侯府把她远远扔在这里,也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她会逃走。
因为她没什么地方可以落脚。
这里仿佛平时也没什么人走的样子,许昭昭越往远处走,路便越难走,她也不是不会走山路的,但还是好几次都差点被地上的残枝草根搬到。
还有从斜里长出来的荆棘,密密麻麻长着尖刺,若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衣裳事小,连肉也要被剌去一块。
许昭昭的心跳得和鼓点一般又密又重,只想着赶紧从这里跑开,或许就能跑到大路上。
虽到了大路上就有可能被追上,但也只有到了大路上之后,才能认出路,方便她找到小路。
许昭昭又往好处想,或许他们要等到第二天才发现自己不见了,那时自己早就跑得很远了。
可惜这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很快,许昭昭便听见身后隐隐传来猎犬的声音,也夹杂着一些人声。
她的步子更急,竟是不惜直接伸手去握住再拨开那些挡路的枝桠,拼了命一般往前跑。
她想跑得再快一些,或许就能逃脱。
但是没跑多久,几条猎犬就跑到了她前面,把她的去路堵住。
黑暗中,许昭昭都能看见猎犬的利齿仿佛淬了毒一般闪着寒光,像是她再多走一步,就立刻上前把她撕碎。
许昭昭绝望地闭上了眼,却将自己贴身带着的小包袱又抱得更紧了一些。
“姑娘,跑什么?”后面有许多人在慢慢围上来,“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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