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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辞走后,许昭昭恹恹了好几天,像是病了一样。
春云几次说要请个大夫来,都被许昭昭拒绝了。
她的身体好得很,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有时也会觉得隔壁院子的人还没走,见春云拿来的菜好,还想着送过去。
有时睡得迷迷糊糊,还会担心隔壁的人会不会被其他人给发现。
但是阿辞就是不在隔壁了。
吴妈妈死了以后,许昭昭原本以为朱氏应该还会找一个人来代替吴妈妈,但出乎意料的是,朱氏似乎一时也没了这个心思,竟是交代下来让段姑姑暂时先管着。
吴妈妈不管许昭昭,段姑姑也不管许昭昭,但是在段姑姑手上,许昭昭明显要快活自由许多。
至少不用担心再从哪里冒个吴兴腾出来。
许昭昭的每一天都被她自己分割得井井有序。
有时会在早晨去段姑姑那里,跟着她学刺绣。段姑姑教得用心,许昭昭学得也勤快,那尾一开始只勾了边的鱼很快便被填上了颜色,拿到阳光下一照,红锦鲤的鱼鳞闪着金光,仿佛在水下游动一般。
有时上午在自己房里练女红,下午便拿出阿辞给她的那些画照着临摹。许昭昭怕弄脏了他留下的画,每次都只拿一张出来,认认真真画了,等画得自己满意了才拿去给段姑姑看,让段姑姑再照着她的画教她针工刺绣。
段姑姑对许昭昭拿过来的绣品是夸奖少,找错多,经常打回去让她重新绣,但对许昭昭的画倒是表扬过几次。
许昭昭怎么敢告诉段姑姑,她的画是照着阿辞的临摹的,便只都推说自己偶然发现了一本画谱,上面什么都有。
段姑姑还道:“若是从小在家中长大,琴棋书画中挑一样画画,倒也不错,比会女红要好。”
许昭昭的好胜心一向不强,认真跟着段姑姑学很大一部分出自自己也喜欢,且她自来心中也并没那么多不平,也从不去想自己若是长在永宁侯府会如何。
她想了想,只问道:“学女红不好吗?”
段姑姑面色一凝,深深地看了许昭昭一眼,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许昭昭不解,便静静等待着段姑姑的回答。
俄而,段姑姑才道:“你问得对,是我狭隘了。”
说罢,她便重又拿起针线,仔仔细细一针一线绣给许昭昭看。
许昭昭全副心思都用在听段姑姑的话上,冷不丁段姑姑手上的针却又停下。
“昭昭,”段姑姑轻轻唤了她一声,又叹了口气,“你认真又有些天赋,学多一些自然是很好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