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把火起得极妙,将所有的都毁了,但幸亏我们抢救及时,挽救了一部分。”
叶文初取了一本总账,这是她全家包括叶满意在内的,所有人统算出来的账簿。
“我这就和各位大人汇报。”
她给所有人展示这本平顺五年的总账:“这是平顺四年的结余,这是平顺五年年末的结余。”
“中间花了多少钱,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些细账,很有意思。”叶文初翻了一本,在某个位置上点了一下,“比如这个开年正月拨款给六部等京畿所有衙门的炭钱,共计两万两。这钱出的光明正大,一点问题没有,也不多。”
有人点头:“这钱年年都有。”
叶文初也点头:“是年年都有,但是,”她取了平顺四年,账房统计的第四季度账,“在这个账册里,第十六项的大项,就已经将整个季度的炭钱拨出去了,也就是说,朝堂六部等衙门的炭钱,头一年的年尾到第二年的年头,共计花费七万两。”
“前五万两不提细节,后面这两万两,我查过吏部、礼部以及大理寺,并没有这项入账。”
吏部看热闹的官员们,也面面相觑,他们不记得有没有,但跃跃欲试地想回去翻旧账。
苏执目光闪烁,叶文初问他:“苏大人,第二年的两万两炭钱拨到哪里去了?”
“这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账房。”苏执呵斥,但刚说完,叶文初将账簿丢在他身上,大声道,“账房只是做错账,并不能让钱消失,而你,却是那个让钱消失的人。”
苏执气恼盯着叶文初,又不敢大动,所以只能梗着脖子僵硬地坐着。
马立明端茶喝,忘了是刚续的热茶,烫了嘴又不好发脾气,忍着放回去。
叶文初扫了一眼马立明,走回桌边,又取了一本:“这一本是平顺五年九月的账,如果我们只看赈灾银进出账,那是非常正常,甚至连自己都清晰工整。前后分别间隔十天和六天,出账三次统共四十万两。”
“这些出去的钱,不但进出账目清楚,就连卫辉当地的签字和公章都还在。”
“可是,我要查的是似乎不存在的第四次。”叶文初道,“百姓捐款暂不提,可最后拨款的整整三十八万两,怎么可能没有痕迹?”
她没有再翻平顺五年的账,而是直接拿平顺七年,新做的总账和季度账目出来。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抹掉痕迹?苏执当年不过是区区一个郎中,他可以做假账,但总账是要入内阁核对的,他办不到。”
这事儿,待得久一点官员都知道,就算不是户部也不影响业务相通。
平顺五年的几个部门的职权,确实都比较混乱。
“叶医判,”靠在门口摇扇子的吏部官员道:“他是不是像刚才炭那样,分批分次以很小的重复账目,把三十八万两的贪污,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