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四,又一次去给方锦湖换药的医者一开门,就迎上了一副黑沉沉的脸色,室内气压低得要命,光是看一眼就让他背后发凉。
“方、方将军?”
医者不清楚方锦湖到底为什么明明是男儿却要扮作女子,但面对自己预定的上司,对外什么也没说,只兢兢业业换药看病。
他顶着方锦湖冰冷目光,举起手中药碗,“该喝药了。您在养伤期间,不好郁结于心的,纾解心绪才好。”
方锦湖夺过来一口闷完,把碗又丢回去,开口就是质问,“你没禀告殿下伤口快好了?”
医者张了张嘴,在方锦湖好像要杀人的注视下,没敢说出口“您那伤口刚长上一层新皮,离长好还有十万八千里”这样方锦湖显然不想听的话,“说了。殿下说知道了。”
“……没问别的?”
“没有。”
“出去。”方锦湖咣当把门关上了。
气人的家伙被拘起来养伤,这几天的反应让薛瑜确认了这样的手段有用,关注了一下养伤进度,嘱咐了补药补品记得送过去,就暂时放在了一旁。
没有夸奖,没有陪伴,好好冷着认识自己的错误,记住教训再说。
方锦湖在草原混成了一段时间卧底,拿到的情报和他铤而走险搞事的计划,不管是宇文部的调动和隐隐的粮草收集、部落整合趋势,还是方锦湖先前送来的石勒都烈副手的面具,对战事开启时夺下石油田稳住西北方大本营的打算,都十分具有参考价值。
燕山围场传来的消息里,西行的一些部落没有听从召集和调动,在宇文部的态度里,被打为了叛徒。
始终在薛瑜关注里的、原本以为会出现摩擦的榷场周围,反倒相对平和。西行的部落拉走了一部分火力,或许是为了表明态度,或许是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提前和在外围鬼鬼祟祟的一些人交了手,留给榷场守护的军队的出手机会不多。
但没有摩擦,不代表榷场的交易状态令人满意。除了最初国与国之间的那一笔交易,后续的交易都只是牧民们的尝试,整体来说,榷场的交易量可能还不如东荆转运的草原交易量,榷场显得有些半死不活,勉强靠交易税维持运转的样子。
其中试图贿赂榷场管理人手、购买奴隶的部落,也好好被修理了一番,这让草原上榷场的官方名声不算好。回来向薛瑜形容当时状况的副将提起时,眼中露出厌恶,“当谁看不到他们眼珠子都要粘过来了似的!”
齐国丰收了两场,眼看着再过几个月秋收又是一季丰收,肉眼可见地富裕了起来,引来的贪婪觊觎目光,十分令这些守卫国土的将士们反感。只有一小撮交易过的牧民,将齐国商人的态度和齐国的变化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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