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吗?她动了心吗?薛瑜自问没有,但方锦湖的确是特殊的。她是什么时候把方锦湖身上打上了特殊标记的呢?
是他的做戏,是他的回护,还是一点点了解他的过去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着同样孤独的一个人。
薛瑜给不出答案。
但意识到一点点不同后,仔细一想,方锦湖很吻合她对伴侣的设想。若是他留在身边,不管是从打掩护还是其他角度考虑,都很合适。
除了他并不该被拘束在她身边这一条。
他喜欢她,喜欢到什么地步?若她不回应,他能一直忠诚吗?
薛瑜脑海中思绪纷乱,方锦湖组织了半天语言,平复呼吸,轻声道,“臣不敢。”
薛瑜磨了磨牙,差点被他气笑了。
拎起车厢角落里的火折子一晃,将里面小几上灯盏点燃,薛瑜转过来将门帘放下,哐当关了车门,再次捏上方锦湖的衣领,“那刚刚,你也是不敢拒绝了?”
刚碰到衣领,她的手就被用力握住了。薛瑜挣了挣,皱眉嘶了一声,方锦湖又松了手,手掌虚虚放在旁边,看起来是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
方锦湖没有抬眼看她,另一只手在身侧攥成拳,指节攥得发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露在外面的脖颈也泛着粉,“殿、殿下,灯、这里……”
他简直语无伦次了。
之前的吻是一时头脑发热,薛瑜只是想拆开来看伤,但看方锦湖的反应,就知道他想歪了。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拒绝。红着脸予取予求的样子,着实有点……可爱。
或许是因为刚刚越界过一次,她不自觉顺着泛起粉的脖颈往下看去。方锦湖的身体她是见过的,骨肉匀停,瘦削有力,软玉似的……
薛瑜喉咙有些发干,她又一次打住念头。
不说薛瑜没考虑好后面的事,若是真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方锦湖怕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动。”薛瑜按住他,三两下扯开衣领。
玉似的锁骨被灯火映着闪出莹润的光,但更显眼的是彻底拉开衣裳后,在锁骨下方两寸裹着的白布。
薛瑜抬头看了一眼方锦湖,似笑非笑,“不是重伤?没关系?躲着我?”
方锦湖稳住了心绪,用汇报公事一样的平缓语调,顾左右而言他,“确是小伤。宇文部六王子死了,道士死了,石勒部死了一个将领,石勒都烈废了左手……”
薛瑜没理他。方锦湖身上裹的白布,从锁骨下方一直缠到腹部,完全符合薛琅说的“半身是血”。白布拆了一层又一层,血腥味变得明显起来,内里已经能看到隐约血色。
伤口比之前薛瑜看到的几处还要触目惊心,要是再深一点,方锦湖的五脏六腑都得出来,命能不能留下来都另说,要是再偏一点,方锦湖的手臂也别要了。这样大的伤口,没有感染死亡,都是方锦湖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