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山除了还有两个黑眼圈外,脸色养得红润不少,被一夸奖,还显出几分跃跃欲试的少年气来。他回了几句之后的设想,澎湃的心潮才稳定下来,有些羞赧。
他自己清楚,若非是遇到一个能容人、能放手又有长远眼光的主上,他决计不会过得这么好。他是推官上来的,之前一路吃过的苦头不少,被打压和排挤也是家常便饭,对先前唯家世论的官场情况再明白不过了。
只有面对能容许并鼓励人尝试的上司,他才敢在一些事还没成形前就拿出来兴致勃勃地谈论和展示。是东荆的活力感染了他,贯彻和推进薛瑜的安排,让曾经的梦想变得一点点真实完善起来,带来的满足感无与伦比。
“哦?既然觉得未晞桥好看,不若夜里再陪我出来赏景。不过,那样的话,乐山你就得赶紧回去处理公务,才能腾出时间了。”
薛瑜看得出他的兴奋,顺着江乐山的话打趣一句。
她是看过未晞桥的建设安排的,早些时候伍戈发现的萤石矿,大多零碎,那样大小的夜明珠也买不上价格,最后一些大块的留在白露商街做了灯盏,另外一些实在太过边角料,研磨成了粉末,充当了颜料。
原本是想当做书画用品让人卖掉补贴财政,但未晞桥的设计里有个新匠人别出心裁地提出了用萤石粉作画的建议,考虑到桥面风吹日晒不好保留,最后全封到了桥下,工程才赶完没两天,薛瑜自己也没看过自然发光的桥会是什么样子。
但应当是好看的。
江乐山被打趣得苦笑一声,“良辰美景,臣不能来煞风景打扰殿下,恐怕只有之后再寻时间了。”
薛瑜是半个甩手掌柜,他担着担子,好好养着都有着消不下去黑眼圈,哪里走得脱?
“之后你选到时间,我给你批假。”薛瑜答应得痛快,话锋一转,接着开始剪彩前的话题继续,“吏部和礼部的交接事务你是接触过的,最迟年底东荆就要变动一番,你想留下来,还是随我回京?”
人在外面,她没有明说,但结合之前提起的事,江乐山听明白了,一时心中涌上一股狂喜和感动,弯腰拜下,“臣为殿下效命,听凭殿下吩咐。”
自己效忠的主君即将登上更高的位置,他当然是高兴的,而没有直接宣布对他的安排,也是薛瑜留下的情面和尊重,不管是哪个选项,都说明了薛瑜相当认可他这两年的态度与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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