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流珠手中的润肤膏瓷瓶摔落在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呆呆回头看向薛瑜,强笑道,“殿下说什么?我刚刚好像失神,以为殿下要提亲了。瞧我,就忙了几天,连话都能听错了。”
她口中打趣,但显然是听清楚了的,方才还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显得惊恐又摇摇欲坠。
薛瑜心中一惊,掀了被子下床揽住流珠肩膀,怕再吓到她,轻声哄她,“别怕、别怕,我不是在赶你走,也没有逼你嫁给他的意思,连提都没有与陈关提起,不会让你受委屈或是难做的。”
今天是话头赶到了此处,薛瑜才动念挑破了两人之间流动的非同一般的气氛。她没打算靠近臣们的婚事去联合或者挑拨什么,只希望跟随自己的人都能过得好罢了。
流珠小幅度动了动,挣开薛瑜的手,脸上的喜色一扫而空,低头跪了下来,“陈关确与我试探过娶亲的事,我为他隐瞒,请殿下责罚。”
“你不必如此。”薛瑜扶她起来,拉到床边坐下,“你不喜欢他,还是在害怕什么?你若嫁给他,他敢对你不好,我会为罚他并为你们和离。你我的情分,你担心什么呢?”
流珠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我是殿下身边第一女官,谁能越得过我去?其一,是我不想嫁给他回归日常生活,要照料他的家小友人兄弟,我放在殿下身上的心思必然会变少。”
薛瑜皱眉想要辩驳,被流珠按住手阻止,“殿下听我说完吧。”
流珠摸了摸她手上的茧子,声音温柔,“其二,有些事,身不由己,殿下如今又何尝不是?若我嫁了,迟早有人逐利而来,推着我们去走我们不想走的路,动摇殿下根本,惹殿下痛心,以至于殿下与我们无法全情。”
她显然对这件事想了很多,“所以,殿下为我好,就请允我留下吧。”
在离开东荆前,流珠与陈关还只是熟悉的朋友、同样在薛瑜身边听差的下属。这次上京再回来后,分开的一段时间让流珠看清了心里的惦记,在陈关找上她问询时,也明了了对方的心思,心里的喜悦和轻快难以言表。
但她在陈关寻来时,就严词拒绝了。他们不能、也不该有一个开始。与情爱和家庭相比,她将殿下看做她唯一的亲人,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几年,私心里,自然是殿下为先。
薛瑜认真看着她,“我不会娶你做挡箭牌,你也不要再想这件事。”
她还是觉得,流珠说的只是借口罢了,并不想牺牲流珠的幸福。起码几十年内,流珠的忠诚发生变化之前,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跟她走到现在的流珠会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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