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楚国是沉疴在身的利益集团,黎国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大号军阀领着许多新的军阀。兴许在国都里和被治理的好一些的地方,还能有不牵扯进军阀势力的国家官员生存的空间,但起码她看到的信州,并不是这样的做派。
崔如许其人,薛瑜不能确定才华如何,但崔国相能教出崔齐光,眼界就不会少,薛瑜甚至怀疑这次试图联姻,本就是崔相的主意。禁止外流的政策法令颁布这么久还没有被废止,要么是黎国背后的执棋人认为本国状态差到了不得不为之,要么是崔相一脉已经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来废止这个选择。
不管是哪一种,爆发战事不远,薛瑜并不看好黎国顶住南下的铁骑的能力。
薛瑜:“崔齐光有没有再传信来?”
江乐山一怔,崔齐光去年与薛瑜接触后,回去黎国后偶尔会借道送来几本新书,来履行他的承诺,也是一种示好,但之前薛瑜过问的不多,东荆只是回差不多价值的礼,并没有深入交际。
“上一份礼是月前送到的,臣替殿下回信?”
薛瑜摇摇头,“我来写一封吧。”
算算时间,三月下旬出发的黎国使臣,也该回到黎国都城了,要维持感情挖崔家墙角,当然是自己动手更真诚。
民生内政方面,江乐山汇报得差不多,新一年入学的学生们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经过筛选转入备考状态,今年要完成东荆和全国的考试统一,薛瑜带回东荆的队伍里,还有几个吏部和礼部随行的官员,负责调整两边步调。
去岁提拔的经过考试的官员们,业绩上发展得不错,光是薛瑜许诺过的奖励就发下去不少。各自都忙着发展自身,这么久只闹出了一次倾轧和抢功的事,江乐山代薛瑜查案过后,竟还是污蔑。
被派到最远处的嶂远县就任的黄芪,因地制宜调整了政绩努力方向,争取到了几次优秀奖励,收拢人心,如今嶂远的入学率和白露山下最靠近薛瑜眼皮子下面的两个县都差不多了。只是,她将县里发展了起来,招来了隔壁县令的觊觎,试图搞七搞八使绊子和劝嫁不成,就反咬一口。
江乐山给出的处罚是将隔壁县县令夺官,他只能等到下一次考试重考上来当官。但新一年考试全国统一,这次夺了官,他就只能从胥吏重新做起了。
“做得不错。这样的人,留下来也是祸患。”薛瑜夸了一句。不珍惜机会、不为民做事的官员,薛瑜在离开东荆前就丑话说在了前头,这样的下场,只能说那个县令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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