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的名字怎么在报纸的作者署名栏上?
再一看,这版和下一版里用的文章,不是她写的原文,又是什么?!
薛瑜一时愕然,抬头看看苏禾远,又看看许袤,在两人堪称温柔的注视下,脸上有些发烫,又有些别扭。
巡边一场,她提出做边关特别版报纸,其实并不是想做主角。原本的计划里她只需要提供情况概述,让别的文采好的人,来完成文章,像其他文章一样在里面提到“听某某言”就足够了。
而多次修改后的文章,虽然通过了苏禾远的验收,但在薛瑜看来,水平也只是一般,交稿后就猜测大约是重新写过,或者润色完挂两个名字。但最终用上的稿件,连一个字都不曾修改。
看着自己的署名印在报纸上,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一瞬间薛瑜好像明白了之前苏禾远非逼着她改文章的原因,又好像明白了这两位师长想为她做的事。
“多谢苏师、许师。”
薛瑜合起报纸,起身郑重行礼。
“笃笃。”书房外有人敲门,位置偏低,薛玥的声音从门外飘来,“阿兄,我能进来吗?”
今天薛瑜还答应了送薛玥去国子监报道,小姑娘就在门外,手上印了她的名字的报纸,忽然成了烫手山芋。
薛瑜迅速藏起报纸,在许袤诧异的眼神中,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份特别版报纸,已经印刷了许多份,送往四面八方。
她写过的半文半白或者直接脱水版本的古文,都更偏向实用性,还能撑得起一句清新流畅,完全不必与正式的骈文下场比拼,但这次的文章却躲不过了。自己辞藻堆砌的文章可能之后还有许多次的熟人点评、攀关系的拍马屁,想想就令人尴尬到头皮发麻,简直是公开处刑。
所以,这件令她刚刚惊喜过的礼物本身,其实还是苏禾远拿出来的文学课强力劝学手段,对吧?
“阿兄?”
书房门被猛地打开,等了一会才等到开门的薛玥,十分善解人意,“阿兄在忙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就只有别人尴尬”的理念,薛瑜牵起薛玥的手,头也不回地快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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