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袤对实验室不太感冒,在薛瑜沉迷实验的时候会三五不时离开,频频与苏禾远串门,只能说新读物的魅力无穷,皇帝、许袤,这一个两个中年人都栽进去了。
在轻车简从的习惯上,许袤与薛瑜一致,只不过平常出行会监督着薛瑜带足人手,他自己出门连打伞的人都不想带,发梢沾的雪粒子被屋内暖风一烘全都化了,让原本还算充足的发量显得格外可怜。
许袤没接话,牛力就到了。
“……谢宴清曾多次出入‘蓬莱醉’酒坊?并且在族学参与教书,为了方便起居搬到了附近住?宴会不常出席,但听到的口风未变?”
薛瑜点点桌面,牛力等人以一个团体的形式到达楚国,不同于上次更多的是出门历练的年轻人,油滑的管事们的加入,其实是专门提供的破绽,让人能够有交好和接触的机会。他们的身份不高但也算不上太低,参加一些宴会能看到的消息,比单独安插的人手多。
但经过仔细询问挖出来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谢宴清被逐出了楚国权力中枢。
或许是暂时的,但就算暂时,也很令人诧异。
看看之前打听回来的谢家情报就知道了,长房长子谢宴清,预定的未来继承人,一点行差踏错的消息都不曾有,就算薛瑜在齐国见过几次谢宴清贪酒,楚国也压根没有过这样的消息传出来。
“我知道了。”薛瑜向牛力道过谢,嘱咐他要记得去天工坊更换维修假肢,又多聊了几句,送人离开。
她回来见过唐大匠,原本命名为格物所的实验室是想请唐大匠也参与进来的,但唐大匠并不愿意,只同意了天工坊和将作监的一些技术交流。天工坊立足多年,担心被吞并也正常,薛瑜并没有强求。
牛力被引着走出观风阁大门,回头望向里面正上楼的背影。虽然过了许久,也比过去忙碌许多,但襄王待他们仍如初见,体恤他行动不便,还会专门下楼来谈话。
得多努力,再努力一些,才好跟上殿下的脚步啊。
送走牛力,薛瑜回到书房坐下,拿出刚刚那张写了谢宝彦调查情况的纸,第一个询问许袤的意见,“夫子觉得是否有关?”
谢宴清被驱离的猜测真假暂且不论,薛瑜将两件事连起来看,总感觉有些违和。
失意的谢宴清?未免太小看人。
而出走的谢宝彦,则放大了谢家内斗的可能性。只有在谢家留不下来,或是被安排着出走,进入东荆还算合情合理。
许袤没有点评谢宝彦的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殿下送人入楚几月,酿酒之策,未免太顺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