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他们就知道,齐国真的有这份实力,可以维护这份和平。
但是能避免的死伤,薛瑜就不想让人选择用命去填。她不喜欢战争,但如果要统一,她更希望是以自己的方式。
有了堡垒,虽然在这个冬季到春夏里暂时需要国内供应供暖和粮草,战线拉长,但也会成为向外扩张的桥头堡,保护出关的将士们的安全。
陆恪被薛瑜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人到中年,鲜少有这样像毛头小子一样激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从后背蹿上来的战栗激动感,“……臣遵命。”
薛瑜俯身在沙盘上圈出的围场位置旁边,插上属于狄罗的小旗,属于齐国和狄罗的两方,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相撞,看上去紧张到一触即发,陆恪紧跟着排布了兵阵,细细讲给薛瑜听,打仗的冲动呼之欲出。
薛瑜按住他越说越激动,就差一口气摆去金帐汗国大都的旗子,声音轻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一旦开战,不必伤平民,也不能劫掠。我想将军应该明白,我们不是为了征服草原而战,也不是为了掠夺草原的牛羊金银而战。胡人贪婪的想要更多,中原被入侵了一次难道也变成胡人了吗?”
和正规军打仗,生死有命,但屠戮平民、抢掠平民,是决不允许的事。
受够了战争的痛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永远也不会将战争变成伟大的事。
陆恪的赞扬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天才吐出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是。”
他的第一感觉的确没出错,这位襄王殿下,对武功扩张基业,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若说她只是想要守成,却又不对。
许袤静静守在旁边,看着中间商量这件事时经历过“打还是不打”的纠结的襄王绽放光彩,挑起将军的激动,又留下无奈的感受,但不管怎么说,襄王的痕迹都深深留在了守关重臣的印象中。
他自然不会告诉其他人,薛瑜在彻底想通之前,还曾思考过能不能齐国偏居一隅发展自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亦或者是直接掠夺,让战犯为奴,征服后,重新在这些土地上建立起她认为对的秩序。
但也仅仅只是想过而已。
心软又坚定,想要权力却又不是为了征服和享受,更多选择温和方式给人留有余地、留有可能,但不代表着她丝毫不愿意接触酷烈手段。这或许就是襄王最特殊的地方。
薛瑜感受到许袤多看了自己几眼,回头把没参与讨论的许袤拉过来,继续讲她的想法,“沿围场几里,可以开榷场交易,草原人不是全都是坏种,我和秦医令商量过,军中医官的培训里会增加常见病治疗,希望将军理解……”
后面就都是用利益分化和筛选合作者的部分了,薛瑜在行宫等了两天,在陆恪完完全全看遍了现在的火器研究后,总算等到了之前派人在雍州北部寻找资源的回音。
石油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存在,薛瑜带人经过古籍和其他佐证确认,圈定了一部分范围,派人去找齐国国境内自己的石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