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读出她的口型, “我会努力的”,点点头,目送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国子监连考两天,虽然不是完全的封闭式考试, 但也不许考生出来,美其名曰提前适应明年的考试,让学子们怨声载道,却无可奈何。
薛瑜放下帘子,“走吧,别让陆将军等急了。”
正式摆出徽记的马车缓缓驶离国子监门前,薛瑜敏锐地从同样离开的马车上,众多的嗡嗡声音中,分辨出了提到她的声音。
“又打雷了……好像和那天挺像的?当真是天降神雷,为襄王殿下贺不成?”
嘀嘀咕咕的声音只说了一句,就被人止住。
“天雷”的议论,之前就在京中蔓延过一次,只是上次说的天罚云云,都是遮遮掩掩生怕被人发现,这次风向一转,在皇帝允许下完成了舆论导向,因为是夸奖不怕结仇,说的人腰杆子都挺直了,一时竟成了共识。
……不得不说,有些事用迷信的方式来解释,还真的挺好用的。难怪各个皇帝左一个天命,右一个梦见星星入怀仙人指路。
东荆时这样乱飞的传说就出现了三次,一次是电灯,一次是避雷针,最后又轮到了石油燃料。
对权威和高大上的造神运动,不管是信仰还是偶像,在哪个时代都存在。天子的崇高地位,现在世家刻在普通人心里的敬仰,也都是这样的造神运动。
越是世道糟糕,越是神佛盛行。用后世的话来说,现充已经足够填满自己的内心,就不会太依赖于另一些心灵寄托。
薛瑜并不想靠忽悠和欺骗获得尊敬,但是,如果这样的问题无法避免,与其放弃舆论阵地,不如先一步把握在手心。
破除迷信和建立偶像,配合得好的话也并不冲突。
薛瑜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后半段喝茶的许袤。
这些天她走到哪,这个便宜师父就跟到哪。是不是在搞监督另说,但起码,他给出的一些建议和引导,的确带着她走出了一部分牛角尖误区,没被他提出异议的事,以文臣的角度来看,经过他梳理的事情都既能配合她的想法,又很圆滑地适应了各个不同群体的利益。
对这个人,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
“殿下想问什么?”许袤还低头在喝茶,眼皮都没抬,却好像看到了薛瑜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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