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点,薛瑜就觉得剐了他们俩都是轻的。
“在鸣水工坊住下了。早上刚来的信儿,已经做起了轻省活计,起码不总想着磕头或者要死要活的了。”
陈关语带笑意,薛瑜点点头,“那就好。若是有人愿意从军,只要不是目盲或者影响行动的,也可以让她们来试试。”
折磨人的日子过久了,过了半个多月,女奴们才刚刚恢复过来,之前传来的消息都是崩溃要寻死之类的,提出可以从军也是白搭。
回了观风阁擦洗过后,看着眼前的一碗药,被工作分散了注意力的薛瑜这才想起来,“方女史呢?”
“女史服了药,还在休息。”守在观风阁的侍从小声回禀。
话音刚落,薛瑜就瞥见一人走了进来。
方锦湖一身妃色衣裙,发梢微湿,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衬着发白的惨淡脸色,唇若饮血,连乌发都显得艳丽,只有眼瞳颜色浅浅,微带血丝,非人感浓郁极了。手臂僵硬的贴在身边,任谁看他的举止都会知道有一只手臂受了伤。
看着那双眼睛,和进门后低头施礼的模样,薛瑜忍不住想捂住脸。
小方太好欺负,以至于现在看着方锦湖,都让人想捏两把。她大概知道方锦湖还在发病中,但就是想看看他顶着疼跑出来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礼部的回应已经送去了,您今日还有与陛下告别、接回证人……等安排。”方锦湖站在旁边单手整理桌面,有条不紊,一点也没有昨晚的哼哼唧唧样子。
正经得过头,就像是接到了什么严肃任务。越努力地把自己的形象往“稳重”、“可靠”上面靠,就越让人联想起假正经之类的描述。
薛瑜视线游移,她想起小团子,轻咳一声,“稍后随我去觐见陛下,然后出宫。你……娘,要不要一同随行去东荆?”
方锦湖手一顿,“殿下?”
“多带一个人而已。或者我们去问问她。”薛瑜把决定权丢给他。虽然钟三娘的病是交给京中的医正调理,但带她一起去东荆,也有冯医正可以问诊,影响不太大。
方锦湖思考着这件事,薛瑜回到政事堂面对另一件事。
早上传去礼部的选择,大概不到中午皇帝就能知道了,但该表露的态度还是要表。薛瑜认认真真施了一礼,“京中事毕,儿欲十日离京赴封地,请陛下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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