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被瞬间行大礼惊了一瞬,听到最后莫名松了口气。还行,不是以身相许。
她让了让,虚扶着伍九娘起身,留足了距离感。两人落座,薛瑜才开了口,“伍娘子能募兵一千,是娘子的本事,恩德一说,不必再提。”
被拒绝的伍九娘有些怔愣,很快调整好心态,“臣女自幼受父兄教导,耳濡目染,对行军练兵也有几分心得,听闻殿下亲卫尚缺些人……”
开门见山是突兀了点,要放在交际圈子里是会被嘲笑的,但毛遂自荐是她能最快引起注意的法子。
薛瑜抬手止住她的话,“本王不日将去往东荆,伍娘子手中兵丁,当真能忍耐长途跋涉劳苦?”
只一个照面,就被拉走了对话节奏,伍九娘意识到,如今的襄王与她记忆里那眉眼绮丽到近乎迫人、却脾性温和柔软的少年人有了变化。襄王的眉眼长开许多,还能看出过往的影子,但面庞的凌厉感淡了,变得更温和俊秀。可就像内在外在发生了交换似的,心思与气势反而更沉了。
襄王没有说可以,也没有拒绝,更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挖苦、扔包袱一样推走她,这就是个好消息。这样像是在认真考虑评估这件事的态度,让伍九娘的心飞快跳动起来。
手握权柄的人有资格挑剔与筛选,她能拥有这个见面的机会,打动未来主君的机会,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伍九娘低头行礼,“臣女会加紧训练,即便跟不上大部队,也不会中途畏缩。”
初收入麾下的兵卒里,家庭不富裕的人多,有马的人少,大多都是步兵。习武的女子虽多,但也有些只是来寻份好工作,知道从军能有军饷才来报名的女子。速度比不上其他队伍简直是必然的,训练一时三刻不能补上错过的时光,但坚持可以。
薛瑜的态度还是很平淡,似漫不经心般问道,“当真能忠心为国,不畏艰险?”
“能的。练兵演武,臣女皆习,臣女一家一心向国……”伍九娘卡了一下,若之前说出这话,还很有说服力,可如今却显得尴尬了。
薛瑜像没注意到她的心酸似的,倒了杯酒,“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回西南,或是旁处有成名的将军愿意将你们收入麾下,比之他们,为什么选我?”
“殿下的这个问题,并不存在。”伍九娘定定看着身上威仪渐重的少年王侯,“只有追随殿下,臣才有出头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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