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留下。”
经历了一轮惊吓后,堂中臣子走得飞快,很快就只剩下薛瑜与皇帝两人。
“你打算何时去东荆?”皇帝开口问的问题完全超出薛瑜预料,她有些不明白问这个做什么,算了算时间,“约莫二十五日。”
“想好了?”
薛瑜有些疑惑,俯首称是,“鸣水之事待交接结束,由医令将技法传向四方,再修改些堤坝等工匠之事,儿手上的事就了结了。黎国使臣已出行多日,之前儿耽误了不少时间,便想着早些出发。”
皇帝点了点桌案,“册太子之礼,再短也需一月。冠礼遇上大案,本就行得匆忙,这次再简单略过,莫非要让他国以为我大齐无人?”
册太子?
册谁为太子?
薛瑜的心砰砰直跳,她想起之前皇帝答应的亲自为她加冠,虽然最后没有实现,但皇帝再次主动提起,说明他并没有忘记。
和封王的加冠不同,这次,是实打实提起了立储的事。
薛瑜反应过来,皇帝说之后再议,为的不是已经基本被她说通的让伍九娘领兵的事,而是因为伍九娘要领亲兵的前提,是她前往封地。而册了太子,就无所谓封地与否,今天的议论就不再成立。毕竟,以伍九娘的军功,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做太子亲卫统领。
她本以为还会有些日子,让她在东荆做出成绩后,才会面对这样的话题。虽然期待过许久,但真正听到时,薛瑜的心几乎要跃出胸腔,人却像被劈成了两部分,在激动的同时,矛盾地很快冷静了下来。
薛瑜俯身叩首,听到了自己平稳的声音,“陛下,儿臣以为,册封礼为国家大事,还是留待之后为好。”
她说得尽可能委婉,但也改变不了拒绝的现实。
皇帝过了许久也没有叫她起来,薛瑜额头贴在青石上,久违地感受到了室内的冰冷。
太子之位虽好,但就像先前沧江关战报传来后,对她的吹捧一样,都十分虚无。
现在朝中武勋官员对她的认同与接受,不过来源于皇帝的态度,和她表露出的会延续皇帝政策的态度,文臣士族刚被她绑上船不久,与其说他们是接受她,不如说是畏惧皇权,喜欢她带来的利益和心慈手软。或许,还有些是来自她拿出来的小玩意的好感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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