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若有所觉,回头望来,看见他的笑容,顿觉被看了笑话,提刀直指江乐山,恨道,“我与你何仇何怨?你赴任以来,无不配合,今日竟要这般羞辱于我!”
“何仇何怨?”江乐山重复了一遍,“何仇何怨?哈哈哈哈……”
江乐山闷声发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换成了别的,冷声道,“敢问钟财神,你又与我鸣水城中两千百姓,何仇何怨,先以毒蜂害人,又要提刀斩杀?”
钟二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你们本就为灾星所害……”
江乐山怒斥:“灾星?我看你们才是那灾星罢!人心不足,为祸四方,便为灾星!”
“谁与你逞口舌之快?私自调兵,江善,你得意的日子也到头了!”钟二一边说一边对自己的部曲悄悄招手,寻觅着合适的时机冲出。但对面的步兵约有千人余,列阵完备极了,这样短的距离,马也跑不起来,想要击破重甲剿灭对方或是逃出,都是难上加难。
他心里不断在想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出了差错,却完全得不出一个答案。
没事,钟二想,只要兄长那边顺利,就不会有问题。
然而……
“你不过是觉得,陛下无人可选罢了。”薛瑜轻声道破钟大的依仗,“阿琅走时,还惦念着要用军功换你们活命,你却半点不想着他与钟昭仪在宫中艰难。”
“阿琅……阿琅?”钟大愣了一下,脸上半点没有被叫破的羞愧,冷笑,“薛瑜,你好手段,骗了阿琅与你亲近。他不过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好坏,若非你这个灾星搅乱,我自会为他送上最好的!”
“是吗?”
斩伤斩杀的数量太多,地面震动不绝,一直没有拿出弩的侍卫们以箭矢追击,血腥味浓郁极了,薛瑜看着前方十分滑稽的十几个人追着几百人跑的场面,轻轻笑了一下,“薛琅今年才十四岁,你们教他无法无天,教他草菅人命,这就是你想要的?主弱臣强,到时候,是齐国的齐国,还是你钟氏的齐国?拿到最好的的人,是他,还是你?”
“你辜负了他对你们的信任。是你害了他。”
她以前觉得薛琅被宠出来骄傲到恣意的脾气有些讨厌,现在却觉得有些可怜了。
钟大喉中嗬嗬作响,不肯承认这个答案。
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后部曲们一哄而散,侍卫们追着跑出很远,部曲中真正忠诚于钟大的,大多已经在最初的攻击与最后试图带钟大离开的近身战中死去,没了督战,没了强手,想拿黄金去逍遥度日,也得看看有没有命拿,眼看薛瑜没被突袭伤到,更是士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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