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等县学开学,我们也能回去了!”军卒们没有提起在疫病中死去的同袍,却用轻快的语调说起辛苦的训练,力邀薛瑜到时候也去看看。
县学在打扫过后变回了窗明几亮的模样,向来学的是形而上的清玄之道的学官们,经历了多日在他们眼中“交给胥吏处理就好”的公文与调拨计算折磨,别人是病中憔悴,他们是加班枯槁。
但加班加着加着,心态就变了。有旁边乔县令的赞美鼓励,能出门后又有差役们大声向城中百姓介绍“这就是这些天辅佐襄王殿下与县令们的学官”,听着百姓们的惊呼与感激,还只是青少年没有多少人生经历的学官们,顿时忘了这件事最初完全是被薛瑜恐吓,不得不为,走在街上也趾高气扬昂首挺胸起来。
这种感觉与他们往日论文写诗不同,夸奖都像是变得更好听了。
薛瑜站在县学院内,看着一个学官从外面回来,对羡慕和感激的百姓自矜颔首回应,转头绷不住满脸傻笑,正被她看了个分明。
“殿、殿下?”学官莫名感觉羞耻,僵住了。
薛瑜拍了拍他,“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和江乔两位县令商量准备三月十六开学,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县衙门前的碑文看了吗,今天赶工刻最后一点,明天大家出城就要一起揭幕了。还想做最后修改就快去,背后还有你们的名字,就在县令他们后面。”
学官先是一惊,意识到加班完了又要忙了,紧接着听到碑文,自己的名字靠前说明襄王和县令都同意自己贡献大,心里美滋滋地,对薛瑜一礼,“多亏殿下点醒了下官,我这就去看。”
他一阵风似的又跑走了,没生病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活力四射。
守城的城门卒带着信筒和箭跑过来,“诶哟,殿下您在这呢!我找了好久!城外送来的信,我怕误了事,拿到就赶紧过来了。”
薛瑜一怔,陈关早上和板车一起送进来的信筒还在,怎么又多送了一次?
“西南军反,三月十二已近梁州关。”
信中短短一句话,震得薛瑜差点没拿稳,刚要往外走,就见又一人拿着信筒跑进来,“殿下,您的……”
薛瑜抢过信筒,迅速拆开。
“伍氏女上书陈情,西南山民被屠生乱,西南军中守将以清君侧之名谋反,领万人叩关。伍氏女报信梁州关后,迎出。梁州守将调神射队出,待取贼首归京。”
第二封信的消息相对没那么惊悚,看上去更像是前一件事发生后,报信追来避免朝廷误会。信上陈关字迹潦草,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就连带着得到的应对部分消息加急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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