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让人教我们习字……”
乱七八糟的字迹,显然不是出自同一批人手中。有人提到了“群贤书社”,也有人提到了“修路”,他们认的字不多,“襄”字有的缺横少竖,有的干脆写成了“香”。
“这次的米粮,是从何处来的?”
薛瑜逐一看过去,对陌生人向鸣水释放的善意惊讶又心中温暖。这显然不会是鸣水工坊送来的,工坊的冬麦还要留下来作种,自己的口粮都要向外面买,虽然少了一部分人,可以省下一批,但之前跟着江乐山母亲一起送来的那批米粮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存粮再够,也不至于这么花销。
也不会是京中粮铺……能做粮食行业的都穷不到哪里去,也轮不到她让人教他们认字。是什么人,会与群贤书社有关,也难以接触知识?
“您问别的小的还不晓得,但这个就问对人了。”差役脸色不太好,显然已经很累了,但在努力表现出自己轻快而快活的一面,并不喊累,“这两个筐子,是附近原来简家庄子上的……这几个,是钟家的……靠着林子,大家编筐子都有一番好手艺,样子都不一样嘞。要是进城碰到喜欢的,听说能卖上好几个铜钱!”
原来是在京中修路时,受过照拂的佃户们。
实话说薛瑜想帮他们不假,但也是削弱士族庄园对佃户的控制。他们要是能与士族闹翻,吵得昏天黑地,就像她已经知道的几个跑去县衙告状的佃户一样,让士族们无法掌握佃户,薛瑜想看到的就已经走在成功路上了。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时得到一份意料之外的祝福。
差役还在继续说话,“……县令之前还发愁,去找附近庄子和县里买粮调米,会不给足称。那群管事一个比一个黑心,不怕您笑话,我们昨儿个晚上都愁坏了。哪知道个个上称一看,别说不足了,都起码超出一两成!您说这事怪不怪?”
薛瑜笑了笑,“不怪。”
“欸?”
“好人有好报。”薛瑜对他摆摆手,“去吧,早点忙完去休息一会,人累垮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差役琢磨着薛瑜的话,拉着车走远了。
城门关闭,陈关在等过一刻钟后,策马上前拿到了薛瑜传出来的信。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三句话。
“所有消息对方锦湖开放,你在旁辅助。调查曾在安阳城停留的王磐与谢兴两人,现在或许还在梁州,他们可能与本次时疫有关。此信,可交于方锦湖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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