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官们互相看看,拱手施礼,对现实低头,“谨遵殿下吩咐。”
县学和县衙就隔着一道墙,学官们的加入加快了计算节奏,他们也终于拿到了自己渴盼已久的灯油和被子。
除了城墙上每隔一段点燃的火光,整座城里,只有县衙和两处客店燃着灯火。薛瑜顺着路往前走,被夜色笼罩的鸣水城并不安静,微弱而压抑的咳嗽和模糊的语声被糅进风里,让人始终揪着心。
在距离两间客店还有二十多步远时,薛瑜被拦了下来。路边架起来的大锅和柴堆腾起的阵阵烟雾带着浓郁的药味,这里熬药不论碗,而是论锅。
“……发烧止住了,但咳嗽和呼吸还是没用……”
“又有人烧起来了!”
这里,也是整座城医者浓度最高的地方。
薛瑜仰头寻找到喜儿的屋子,如豆火苗燃在屋内,人影独坐,半天未动。
“殿下来了。”
秦思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薛瑜看了看眼皮下出现的药碗,与中午那碗药气味大相径庭。
薛瑜看了秦思一眼,“……里面有多少黄连?”她实在对中医了解不多,能知道黄连是苦的都要多亏师兄师姐们的古偶电视剧。
“没有黄连。”
薛瑜放心了,憋着气一口喝完。
哕——
先前的药苦倒还罢了,这碗又酸又苦又涩,苦里不知为何泛着酸,让人直想吐。
“只是里面加了酸枣仁罢了。”秦思笑容温和,“殿下调养好了,染了时疫也能多几天活。”
一碗药下去,薛瑜堵了一天的昏脑壳都快被冲晕了,深刻理解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生这句老话。
“……多谢秦兄费心了。”
薛瑜僵着脸,感觉说话口中都飘着苦气,在控制不住表情之前,她转移了话题,“喜儿和最先发现的客商们治疗怎么样了?”
秦思捏了捏鼻梁,有些忧虑,“除了第一个染病的人外,其他人烧退了,但是可能不对症,还会继续烧起来。”
“明日,我随你们一起来看他们。”薛瑜心里过了几件调动客商货物的事,她既然在城里,安抚和许诺保障他们权益的工作就要担起来。“你们也得注意,目前为止,有人染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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