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终于等来了开宴,鸿胪寺卿本该高兴,但听着安排,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他是期待走完过场各回各家,但国与国之间邦交,也不能这么草率啊!他拉住礼部侍郎,“怎么改成这样了?”
“你问我,我问谁?”操心仪式操心了半个月的礼部侍郎表情沉痛,拍拍他肩膀,“别问了,赶紧做事吧。别惹了陛下着恼,咱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鸿胪寺卿一凛。
再转回偏殿时,他又是春风满面了。
觐见献礼的仪式半点看不出匆忙改编的模样,有礼部和太常寺的人出席,又有留京的几位在兵部做事的老将,加上皇帝,给足了使臣脸面。唱喏见礼,展示礼物和回礼赏赐,半点不错,坐在上首的皇帝脸色沉沉,一派威严,除了看不出过生辰的愉快外,毫无催促的意思。
黎国使臣队伍被客气谦让到了最前面,在正式的礼物递交和回礼环节后,本该行礼离开,主使崔齐光却顿了顿,在花团锦簇早已背好的漂亮话后面,添上了一句,“齐黎若手足相依。”
皇帝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之前齐国来人表示天灾可惜,询问需不要帮忙,引着他们在安阳城玩时,顺便大力介绍了平整得过分的道路。他听得懂,不管是做那水泥的生意还是“帮助”筑堤、救人,弦外之音大抵都是要趁火打劫。
做副使的是他祖父的学生,力求稳妥,打太极糊弄了回去,此事就不了了之。
崔齐光也是刚刚想通的。
既然本就是旁人眼中的肥肉,他们来齐担忧的也是齐楚联合,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和齐国联合?他现在回国,只是多了一队会耍些剑法和嘴皮子的使臣,但若能带回去齐国的助力,黎国局势将大为改变。
说到底,他还是被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齐国吸引到了,齐国可以,他们黎国,也可以。
示好没有得到回应,崔齐光也不气馁,符合礼数地谢过皇帝赏赐,跟随礼官退了出去。刚出大殿,副使就痛心疾首地看着他,“齐光,你太莽撞了,这种话怎么能随意说出口?”数落了他一通,副使一脸庆幸,“好在我们明日就回家了,也不至于再提心吊胆。”
“不,我要留下。”
副使讶异地回过头,像第一次认识崔齐光,他皱了皱眉,摆出长辈派头,“你不懂……”
崔齐光微抬下巴,气势一时竟将副使慑住,“我是主使,与齐邦交,我全权负责。我们不仅要留下,还要留下直到能带回去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