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令客客气气地陪在旁边说了些话,就自言驽钝要多多查看县里的记录,自请去了县衙。他意识到不好对薛瑜示好,也就不打扰薛瑜与江乐山说话。
江乐山看了眼他的背影,吐出口气,薛瑜笑着调侃他,“怎么,不喜欢这个后继者?”
江乐山无奈地笑了笑,“殿下莫要打趣臣。不过……守成足矣。”
选的人是江乐山推荐结合吏部考虑后送来的,眼色不错,长袖善舞,作为寒门身份也清白,对于逐渐平静走上正轨的鸣水也够用。但或许是寒门的成长经历让他吃尽了苦头,优柔的性子平时还不错,面对两派针锋相对的县学管理者,就有些不够看了。
管理县学的人一部分是从县里临时调任,一部分是来自国子监下派。
县里的人经历过鸣水工坊的反复洗脑,加上本就是见惯了流浪者不同风貌的,对新的教学和新的入学选拔适应良好。
国子监吸取了薛瑜的示范经验,拎了被各家塞来读书的监生出来干活,这群家世好却眼高手低的家伙被县里嫌弃得不行,处处都想指手画脚,最后还是江乐山占着理,拿出来退货回学校的威胁,才两边消停下来。这段薛瑜在来的路上听江乐山大概讲过,也难怪他感慨。
想想看,作为一县主官,县学两派交锋里毫无存在感,新县令什么脾气,可见一斑。
薛瑜淡淡点评,“女子读书入学,在富贵人家是见惯了的。不过是他们被丢出来干活,心气不顺找茬罢了。”
江乐山自然知道她说的这只是一个方面,但德容才工,的确是世人对女子的要求。如今不过是针对请不起女师傅进家中念书的贫寒女孩也抓紧教育,挑刺可以,但大道理上可说不出什么错。为此县学还专门分了学堂出来,把卫道士的嘴也堵了。
“黄芪准备出来读书,喜儿说闲暇时会来教教管账的事,只是冬春之交,染了风寒病下了……”
两人往外走,江乐山随口说起县学之后的安排,前有以医科工匠等下等学问入学,后有数术商贾女红为女子授课,这县学启蒙倒是十分务实,放在旁人眼中也就是乱七八糟。薛瑜不在乎乱七八糟,只要有用,多有几个机会,那就是好事。
听到喜儿,她怔了一下,“病了?什么时候病的,请人看了没有?”
江乐山被问得一怔,到底男女有别,他也只是听到传话,只关注了辖区内两个客店和商队接待往来,没有深入询问。回忆了一会,他才道,“大概是二十四、五的时候报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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