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确定这件事的进度没问题,在书社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陈安,听忧心忡忡的书社学生们说,自从牛生那两个污蔑书社的学生被带走,陈安就停了课没去上过,不禁也担忧起来。
针对群贤书社的攻击,主要是为了牵扯到她,好在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实际上,书社上下都很无辜。要是因为这件事让陈安痛别讲坛,她怎么也得懊悔一秒钟。
群贤书社隔壁的护肤品工坊已经挪了大半去鸣水,剩下的都是扫尾收拾杂物,叮叮当响个不停。循着学生们的指路,薛瑜一路找来,陈安没有讲课的时候难得没在孤独园,而是在群贤书社里给他准备的休息室,门外不远处学生拎着两个明显是书社食舍发的饼子,纠结地转来转去,看见薛瑜眼前一亮,“殿下!”
薛瑜觉得有些眼熟,只知道在孤独园见过,却不知道叫什么,对他点了点头,“陈公在里面多久了?”
学生垮下脸,“两天了,送进去饭也吃得少。殿下,您有办法吗?”
还好,没绝食。薛瑜松了口气,接过来一个饼子,“我试试吧。”
书社还没用上玻璃,要等到国子监换装完才会对外开放平板玻璃的销售,薄绢蒙着的窗户里黑成一片,看不分明。薛瑜敲了敲门,“陈公,是我,有事来请问您,可以进来吗?”
过了一会,在薛瑜准备重复的时候,才听到里面一个有些干涩的声音,“殿下请进。”
开门的是陈安,他眼眶有些凹陷,充满疲惫感,也不知是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
屋内陈设很简单,只有桌椅和床,当初规划的时候就是按后世的宿舍做的,此刻一见居然有些亲切。陈安没有拄拐,一瘸一拐地走向桌旁,扶着坐下,“殿下是来问我怎么没有去上课的吧。”
中年人眼中的了然让还在想怎么开口的薛瑜一顿,她也坐了下来,摇摇头,开了个玩笑,“陈公如今管着整个书社,不去上课也不归我管啊。”
陈安看了她一会,先挪开了眼睛,“……我不是个好师长,是我有负殿下期望。”
这个样子的他,倒有些像薛瑜最初到孤独园找人时的样子。心灰意冷,对外界充满抗拒和戒备。
“怎么会?”薛瑜夸张地大声道,“书社在京中多招人羡慕,陈公不晓得吗?都招来眼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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