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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瑜用朱笔在上面标了一个甲等,只要另一科考得不是太差,这个考生留下来就是板上钉钉。考卷上写的是号房编号,不去专门拿出来考生对应名单,连薛瑜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只要入了六部,总有机会见到的。

判卷很快到了尾声,根据各等级人数判断留下多少人的计算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很快,张榜与否的争论与最终选择的四百人名单和他们的考卷一起,送到了薛瑜面前。

“既然考试通知张榜了,结果自然也要贴的。”薛瑜一锤定音,仔细查看过四百人的考卷后,从旁边不合格的卷子里找出来两份,放到了考官们眼前。

“主考,您这是……”

考官们惊疑不定,有些人担忧薛瑜要明目张胆违反规则,有些人又觉得不出所料。

薛瑜面色如常,点了点两份卷子,“既然结果确定了,这次考试的总结也该开始了。不管是吏部还是礼部,在准备过程里都出工出力,费尽心血,但是你们看,还是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怕她有了不好想法,想要阻拦的考官先绷着一根弦望了过去,她拿出的是律法科的考卷,题目也只需要回答九章律任一的内容,然而两个考生用相似却并不一样的语句回答,被判了丙等。

卷子传阅一圈,意见基本一致,“此卷的确是回答有误。”考官们说话时还打量着薛瑜神色,就怕她说一句“我觉得还行”。

“的确有误。”其他考官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薛瑜继续道,“但这个错误并不是考生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若不是日常使用,谁会去背诵九章律原本的内容?若非平日里县衙等地反复向百姓灌输,怕是连这样相似的内容都写不出来。”

在她看来,这件事得感谢靠近皇城的几个郡县没有放弃基础宣传,而不是居高临下指责两个考生的错误。

薛瑜:“我不是要让这两份卷子改判,但是下一次考试,我觉得可以做到更好。比如,像推官定品时一样,提前从县里一层层开始选拔,比如,提前确定好要考哪些科目。胥吏是官员的助手和思想传达者,他们也是在为国效力,那么在第一步,就不能一直用着临时标准。”

在场的吏部侍郎脸都红了,真心实意地忏悔起这次考试准备太仓促,以至于没能做好,埋没了不知道多少本该为国效力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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