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苏禾远是否答应,刚刚生出的这个新想法已经占据了薛瑜脑海。如果他不答应,对她来说也只是换个人去说服罢了,想做出政绩挽救学生们的国子监祭酒,很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
苏禾远笑了一下,“你怎知我未释旁书?”
薛瑜一怔。她看着苏禾远将新的书卷从箱笼里取出来,一卷卷的书堆满了几案,视觉效果十分惊人。文雅的气质中多了一点傲然,平常能懒散到随处找地方睡觉的苏少监坐在书卷后,像一个富有四海的自己的国王。
《急就章》、《论语》、《荀子》、《中庸》、《大学》、《韩非子》……
令人惊讶的是,看上去像是修习儒学的苏禾远,注释和理解更多的却是法家的《韩非子》。
“我既为秘书省少监,自是要为藏书出一份力。”苏禾远起身,在薛瑜吃惊地翻阅书籍时,随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一份印好的告示递给她,“殿下才思敏捷,当观大局,而非小节才是。”
告示上写的是国家校对勘误书籍,邀有识之士前来论道,若无人提出异议,则齐国官定版本书籍就要刊行天下,官员们修习的书籍也将以这个版本为准。同时随着告示发向四处的还有印好的书籍,只要是认字的文士都能来领取一卷,相对皇帝在其他地方的简朴,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这么多书,或许苏禾远在她第一次劝说著书后就上书开始准备了。她的劝说完全是画蛇添足,自以为是。
薛瑜摸了摸鼻子,真心诚意地拱手施礼,“还请苏师教我。”
苏禾远却摇了摇头,“臣已无物可教殿下,只是想请殿下停下看看,再向前走。”
停下看看?
直到薛瑜走出小屋,这句话还在她心头回荡。跟李娘子在练拳的薛玥完成一套拳法,跳起来扑向薛瑜,薛瑜捏了捏她的脸,“今天还要去蹴鞠吗?阿兄陪你一起去?”
薛玥搓热手掌为薛瑜暖手,笑得眉眼弯弯,“不去啦,冬天踢球太容易摔倒了,等开春我们还有一场比赛,到时候我来请阿兄!”
冬天穿得都厚,跑动笨重,地面冻硬了摔一下也挺疼的。不过主要原因其实不是这个,而是薛玥看着对面蹴鞠队,那些士族家不受宠的庶子,为了讨好嫡兄,争取获胜,衣裳穿得单薄,有时候赢了也是在地上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厚衣裳垫着,受伤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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