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本要拒绝,但钟三娘被方嘉泽吓到,面上生出了几分惊慌,方锦湖又劝了几句,她被说服看顾钟三娘,就在隔壁守着,应当也不会出事。
钟三娘和钟大嫂随着离开了,魏卫河被安排过来照顾的不是方锦湖,而是流珠,自然也跟了过去。气得呼哧呼哧喘着气的方嘉泽看着门前只剩一人,“怎么,都跑了,你一个人打算来跟我要东西?你的婢女小厮呢,那人是三殿下还是四殿下,都不舍得给你配人用?”
钟大嫂听到他提及三四殿下,忍不住皱眉,又很快舒展。丈夫对方锦湖的安排她大概知道几分,嫁给四皇子不合适,去给三皇子拖后腿倒是十分恰到好处。
“自然不是。”方锦湖闲适地拍了两下手,还在里面照顾方朔的仆役和外面剩下的零星下人们走过来,齐齐对方锦湖施礼,被拒绝了参观提议的管事站在最前面,“二娘子。”
里面没有一位方嘉泽眼里的方锦湖的人,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小厮。
“你们、你们连主家都不认了?!”方嘉泽怒吼,但更多的是惊慌。
方锦湖歪了歪头,轻声细语,“阿兄,他们的工钱,这些日子可都是我在管,你什么都没做呀。好了,劳管事带人去帮我核对财物,抬来这里,等会收拾完了要送出去的。”
方嘉泽看着他往门内走,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来看看父亲罢了。这也有错么?”方锦湖垂下眼,像被伤透了心的妹妹,缓缓走过方嘉泽身边,蹲在墙边守着方朔的禁军看着摇摇头。
同父同母,差距也太大了。
方锦湖缓步进门,把嫁妆单子在方朔眼前晃了晃,状似遗憾地叹气,“管事说了,万两现银和零碎的东西是没有了的,家里锦绣也快出阁嫁人,总不好让她没了嫁妆。宅子是□□父传下来的,不能忘本卖掉,我左思右想,家里那个庄子倒是合适。”
方朔呜呜作声,却被轻巧卸了下巴,在门口刚回过神的方嘉泽听到这句,气得血气上涌,“你休想!那庄子起码六七万两,你一万多就要拿去,怎么不去抢钱?”
再大的情分在捉襟见肘、处处缺钱的生活里都要消磨干净,更何况“兄妹”两个也不曾培养起多少情谊,论起来方嘉泽虽恨方锦绣不听话,但还是有过心疼的时候。
方锦湖乜他一眼,笑意浅浅,“连年歉收,佃户也跑了不少,地都荒了,能折价一万多已经是看在阿娘的份上。到外面去,你怕是连七八千两都卖不到。怕你们没处住,我连这座宅子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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