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质问的方锦绣脸一僵,“没有,阿兄误会了!”她也是一脑门的乱线,哪里还记得维持好脸色?
如今她也不指望能风光嫁给三殿下, 回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捋顺了方嘉泽的脾气, 求着她这位兄长带出去见了不少人。然而遇到的子弟不是暗示她家中长辈需要续弦,就是要她为妾,与之前母亲说过的未来简直云泥之别,她哪里承受得了?
“阿兄, 早先你结识的那位何郎君,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来往了?”方锦绣软语哄了继续方嘉泽,小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之前看不上何期,但眼下她能接触到的人里,偏偏只有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且家中优渥,在梁州是一方士绅,地方上也有亲眷为官,可以说是她最好的一个选择了。然而何期在行宫匆匆一面后再没出现,往日钻破头都要上门的少年人无影无踪。
要是何期还在这里,一定会心疼她、买来各种各样新奇物事哄她开心的。而不是她来哄这个马上及冠却半点担当都没有的大哥,她的簪子和衣裳都许久未做了。府里大部分钱被方嘉泽撒出去疏通关系,另一部分则在方锦湖手中,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管其他事,每天只是让人照顾父母治病,整座府邸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暮气。
想到此处,方锦绣眼眶湿了一片。她难免有些怨怪父亲,为什么非要招惹出宫的三殿下,硬是将她出阁的年华蹉跎了。
方嘉泽有些不耐,“听说是回梁州去了。我还有事,你去看看阿耶。”
方锦绣忍下泪意,点了点头。她回到自己屋内,将结识的名字写了一个又一个,难掩焦虑。她感觉像是忘了什么事,但疲惫感吞没了她。
大概不重要吧。
小厮怀秋回来将看到的事说给方锦湖听,最后愤愤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狼心狗肺说的就是他们!”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站在方朔两人的角度说了话,心慌地低头请罪。
方锦湖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油脂,“毕竟再不飞,就没得飞了。棺材备了没有?”
“主子放心,后天准时送到!”
此时,被念叨的何氏父子带着车队刚走到京城几十里外,何期被踹了一脚,才肯出去学着父亲教的话与车马夫们道些辛苦,催促赶路,一圈转下来,躺在车里叹气,“什么时候才进城啊!”
赶了二十多天路,带着茶膏、买到的白叠子花和其他精贵物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的何松岗原本心中有着无尽豪情壮志,觉得何家能否再铸辉煌全要依仗三皇子,恨不得马车快些、再快些,早些将三皇子点名要的东西回到京中。
然而进城第一关他就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