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都被留在门外,只有医师一人跟了进来,对钟二毫不留情面的数落声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方朔拍案而起,怒道,“舅兄慎言!”
“嗤,你养出来的女儿做的好事,还不许人说了?”钟二冷笑,“我说话不中听,但理还是那个理,外嫁女的女儿重新嫁回来亲上加亲,那是破落户干的事,你最好别动这个心思。难不成你藏了女儿这么多年,这会才想起来她要嫁人谋出路了?”
他想起昨天跑来要他们给压根一面都没见过的外甥女出头的薛琅,一肚子火气难免都撒在了方朔身上。
“锦湖绝无此意。”方朔对昨天小宴上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安抚阴阳怪气的钟二,隐忍道,“他向来知进退,莫不是舅兄误会了。”
钟二盯着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的小林氏,直把人看得怯怯关上门退了出去,才继续道,“那样最好。不过我做舅舅的,这里好言劝你一句,人说病中冲喜有奇效,没准二娘一直病着,是因为没定下亲事?”
方朔手一顿,很快冷静了下来,稳稳地倒满了水杯,“新得的梁州茶,舅兄尝尝。若是舅兄无事,不如等锦湖回来,我带他前去拜见?”
“不必。”钟二瞟了眼杯中的茶,斥道,“这是哪里学来的喝法?乱七八糟。”方朔保持着笑脸,暗暗松了口气。
钟二很快离开。小林氏进门就见方朔冷了一张脸,望向她,“夫人紧着锦绣,也要多多注意大郎。大郎越来越不着调了,什么东西都敢收。”
“郎君说得是。”小林氏笑着应道,“大郎还睡着,我先收拾出来东西,等他起了就让他退回去。”
方朔捏了捏眉心,“嗯。锦绣昨日回来有没有说什么?今天又去了哪里?”
小林氏有些尴尬,“这……孩子们感情好,不也是好事吗?郎君也知,三、二娘出行从不必与我讲的,可是舅兄说了什么,郎君怎的不悦?”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叫大郎起来,多大的人了,还不着调!”
小林氏在旁边劝了几句“他还小”之类的话,撩拨得方朔心头火旺,拉着她的手骂了几句儿子,长叹一声,凝视着她的脸,忽地语调温柔起来,“要是我们有个小郎……”
“郎君!”小林氏嗔了一声,满脸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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