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薛瑜干巴巴谢过,加快脚步回屋。被子里已经塞了两个皮套,烤热的黄豆在里面传来恰到好处的热度,让尚只是酸还没真正开始痛的薛瑜喘了口气。
还行,只是送药,如果这群憨憨去把秦思叫来给她治“擦伤”,她就真的要翻车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能把秦思拉进她的阵营,有个医生才更放心些。但秦思不像江乐山,江乐山她还能想办法讲讲晋升讲讲理想抱负,对秦思就只能靠理想抱负忽悠了,那实在太虚无缥缈。
疼痛渐渐从可以忍受变得愈发明显,薛瑜中衣湿透,像有一把锯子在腰间来回切割,她睁大眼盯着床边的油灯灯芯,给自己洗脑假装快被割裂的腰部并不存在,分神算了算她的小药丸们。原主攒下来的那两瓶剩的不多,最近出门频繁,保险起见她都是扰乱脉象和改变声音两种一起吃的,余量大概只够吃到月底,林妃给的那两瓶没确认无毒之前她是不敢碰的。
找个办法让秦思验验毒?薛瑜犹豫了一下,把这件事列入了备做清单。
这一夜薛瑜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睁眼时疼痛还在,外面天色仍是黑沉沉的,仿佛不曾睡着过,只有已经熄灭的油灯证明着已经过了一夜。
“殿下醒了。”流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用软帕擦去薛瑜浮出的虚汗,“洗把脸吧。”
月事的痛让人恨不得从腰部把自己一分两半,薛瑜被流珠扶着坐起来,擦洗过脖颈,过了一会才揭下柔软的伪装。
不知是何人所做的面具透气又真实,不用特殊药水擦洗边缘便不会显露,过去为了和方锦湖的长相保持一直,几乎每年就会换一张新的。
之前总是有事要做,洗脸只是匆匆擦过,如今一看,水中的脸甚至有几分陌生了。
薛瑜眨了眨眼睛,水中有些模糊的杏眼少女倒影也眨了眨眼睛。
只有卸下面具才能真切意识到她仍是偏瘦的,脸上的弧度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面具的填充。瘦削的脸颊让眼睛显得大得出奇,没那么高挺的鼻梁和偏圆的鼻子,让整张脸看起来比陈关还像个孩子。她和方锦湖最相像的地方只有嘴唇,或许是钟家流淌着的一部分上一位公主的血脉彰显。
“你想好了吗?”薛瑜对上流珠的眼睛。或许是独自生活的那么多年给原主形成了习惯,就算后来身边多了流珠,也极少像这样让自己真实的面貌露在流珠面前。
流珠弯下腰,轻轻抱住了她,“我只是想陪着您,您一个人太累了。您对自己要求那般严苛,我真担心您照顾不好自己。”
薛瑜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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