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尚书看着他们唾沫横飞,对不在的薛瑜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同情。不在场就没法自辩,还不是光靠他们狂喷,要不是皇帝是三皇子亲爹,怕是能被这些人白的说成黑的,立刻让大理寺去拿人下狱。
昨日他放任薛瑜收拾那群懒汉,今天也该站出来为三皇子说话分辨。乔尚书刚要站出来,就听上首皇帝道,“哦?他竟如此目无君上,有违法度?”
正喷在兴头上的御史刚点头就反应过来不对,这是皇帝在说话,连忙补救道,“虽是如此,但三殿下毕竟年纪尚轻……”
皇帝没听他们继续胡说八道,一挥手,“传度支部员外郎薛瑜。”
一听这前缀,刚刚感觉事态发展不错,下场准备一口气把三皇子喷回去待着的四皇子一派几人对了下眼神。有门儿!
薛瑜早上到度支部检查完了纨绔们昨天的工作量,对完成程度十分满意,而有了新账目表格不用算账算到一半又得掉回头画格子的度支部同僚们对新的账目表十分满意,望向纨绔们的眼神都和缓了些:虽然讨厌,但还有些用。
纨绔们一个个像被抽了筋,官服皱巴巴裹在身上,愁眉苦脸地等着薛瑜放他们回家,然而万万没想到,又一沓新的纸卷被堆在了他们面前。薛瑜笑容温和,“各位,新的一天开始了,下衙前记得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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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们睡没睡好,饭也没吃,就靠回家□□的念想吊着气,听她这么说,哪还肯继续待着,当即又闹了起来。
可禁军守在外面,薛瑜只轻飘飘问了一句,就将他们的勇气打散了,“各位上衙领俸自然是得做事的,还是说,今天也想在宫中留宿?”她像是真的疑惑不解,“衙门本不管饭食,念着各位忙碌一夜,我还让光禄寺送了炊饼来。宫中留宿虽是殊荣,但衣裳都皱了,好歹回去收拾一下吧?”
那炊饼是人吃的嘛!硬得像石头!
纨绔们彻底信了要是不做完手头的活薛瑜绝不会放他们走,个个唉声叹气地爬起来做事。私底下口中念念有词,大多说的都是:“再也不来了,这官谁爱当谁当!”禁军们和薛瑜只当没听见。
尚书去上朝了,管着度支整部的两个侍郎过来看热闹,听他们这样说,都担忧不已,这担忧在常修带着皇帝口谕让薛瑜去上朝解释为何私自关押命官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挤在小屋子里干活的纨绔们听到响动,跟见了救星似的,一个个激动得眼圈发红,“我就知道阿娘/阿耶/叔伯不会不管我的!”
薛瑜随常修走出两步听到他们的话,又折了回来,“劳将军继续守着他们。”
被皇帝调来的禁军抱拳颔首,瞪眼扫过一圈,屋内纨绔们像霜打的茄子,又蔫了下去。